一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生物和地理作为只有九十分的次级学科,地理组的老师们一个比一个凶,在语言上阴阳怪气,在罚写上大动雷霆。而生物组的老师一个比一个佛,说话不仅和气,行为上都是能躲就躲,自习还有早晚读,从来都不抢不占。
她选理科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之前的班主任,也就是现在教她的地理老师,她忘不了那天被迫上台被言语侮辱的窘态。
但是再次面对那个地理老师,她并不会害怕,只是把自己困在那次无助、崩塌的环境中,在讲台上当着全班人的面狼狈大哭,那个糟糕至极的样子她永远也忘不了。
又来了,地理课有一个女生和她的同桌在笑,
那个老师站在讲台上,一只腿踩着蹬腿,一只腿弯曲,上身压着膝盖,神色剧厉,眼睛中冒着凶气和浓重的寒冰,她手指着那个女生和同桌,“我在讲一遍上课不要说笑,那边那个女生说你呢!跟你同桌有这么多话可聊!”
她拔高声音,裴汀音把头低下,神经崩在一个紧张的环境下,她在文理分科前见过无数次这个样子,不止对她。
更可怕的是,这位年轻的女老师能气势汹汹的凶完人之后,下一秒和颜悦色,拉进和班级的关系。
裴汀音一直都很费解,地理课下课,她立马从座位上起身拉着林俞去化学办公室,她走的很慢,嘴边抿成一条线,眼角低垂,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十分勉强。
林俞拽着她的手,直接笃定,“裴汀音,你不开心。”
她僵硬点两下头,闷闷说,“这个老师我不喜欢,她是我之前的班主任,有一些不好的事情。”
林俞目光落在她身上,抛出自己的看法,“她想给自己树立一个不好惹但是又很随和的人设,上课只是笑一下并不是多大的问题,而且说白了她也只带两周,没有几节课,这么搞是大题小做。她凶完人之后还能笑着开玩笑,甚至放视频,说明她没有生气,无非是想表现的随和些罢了。”
林俞冷笑了下,“事实上,她的脾气都很没缘由,阴晴不定易怒型教室,这种老师没什么可说的,并不会让学生又爱又恨,只会引起学生的生气。她讲课是很好,但是这种性格的老师,我一定不会在她的班级,让她教我超过一周都算我输。”
裴汀音骨子里是特别传统的人,也是特别传统的学生,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要尊重每一个老师,当时崩溃也是因为一点错就被她骂你狗血淋头,并且要喊家长,那时候裴乐町不在家。劳烦她爸妈跑一天,在学校陪读一天,她心里内疚死了。
可是林俞不一样,他有自己坚持的原则,不会逆来顺受,如果老师给他带来的只有厌怕,他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这么看来,她当时被他吸引,喜欢他身上的冷淡劲是有原因的。
裴汀音和他又聊了两句,心情好点了。
走到楼下,她拉住林俞,无辜的看着他,“其实没有作业,我就是不知道去哪才拉你出来的。”
林俞即刻转身,“那回去吧。”
“好。”
这种学习模式非常新奇,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会考和中考差不多,所有公立学校都是考点,她考点在隔壁职高,林俞考点在本校。
会考规定不能穿校服,要穿自己的私服。
那几天她都穿着白色长羽绒服和加绒鲨鱼裤,帽子不离脑袋,看着就特别暖和。
第一天考试结束,裴汀音走出考场,迎面看见程止从前面考场出来。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有男生走到他面前,她以为自己挡路了,左迈一步,歉笑,“不好意思啊。”
那个男生没走,她往前走找程止,这里就一个她认识的人,正好一起回公寓。
还没有两步被人叫住了,“同学能加你的好友吗?”
她回头,指着自己,“我吗?”
程止听到这里动静,朝这边走。
她委婉拒绝,“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没有手机,加不了。”
那个人锲而不舍,不死心的追问,“没有手机也有联系方式吧,说一下嘛。”
裴汀音想快速摆脱这里,“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不方便加。”
说完匆匆拽着程止离开,程止问他怎么了,她摇摇头,“没事。”
程止没继续追问,带着她到一楼等季棠。
裴汀音左右看看,“你怎么知道季棠在这里?她没走吗?”
程止顾着玩手机,应付她,“看到了,她发消息说等她。”
裴汀音哦一声,季棠看见他们,小跑着过来。
考完试四点半,他们可以不用回学校,还有时间就打算出去吃,裴汀音和阿姨发了消息。
五个人找了一家自助,六十九一个人,他们各付各的。
后天圣诞节,外面都摆上圣诞树的造型,喜庆又冬天。
圣诞节是她的生日,一早和林俞说过。
吃饭的时候付清还提醒,“妹妹,我记得后天是你的生日吧?”
裴汀音夹起一块儿牛排,“对,今年送我什么礼物啊?”
“听我妈说你要走艺术生,一整套画具好吧。”付清嘚瑟的看着她,好像在问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裴汀音乖觉的笑笑,举起大拇指,“哥你是这个。”
季棠扭过头,“你要走艺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