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容真先去成衣店换了男装。万伊极其惋惜道,阿真我觉得你穿裙装行事比较方便。
西容真斜睨了万伊一眼,万伊不敢再吭声。
“这个羊脂玉簪给你。”拆了女式发髻的西容真把多余的玉簪塞到万伊手里。
万伊合拢手掌,盈盈笑了,“这个是定情信物?”
“想得美。”
西容真愈接近客栈心情愈发沉重,方好已死之事不知该如何与嬷嬷交待。
这会儿方宅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了罢,方好的尸体也应该被发觉了。
两人远远瞧见了翘首以待的嬷嬷,嬷嬷也看见了西容真,抱着小家伙焦急靠近。西容真也加快了步伐。
嬷嬷哽咽道:“侠女,老身在客栈听见风声,他们说……他们说夫人在方宅蹈火自焚了。这是真的吗?”
“真的,嬷嬷。”西容真如实道。
嬷嬷的情绪彻底崩塌,身躯摇摇欲坠,西容真示意万伊接过小家伙,自己撑起了嬷嬷的身躯。
嬷嬷喃喃自语道:“夫人怎么还是想不开呢,当初姑爷找了个由头悄悄把夫人送到落雁寺就是希望夫人好好活下去。如今夫人还是随老爷老夫人去了……小少爷可怎么办哟。”
话间,小家伙也哇哇嚎啕了起来。
西容真和万伊手忙脚乱地安抚了恸哭的嬷嬷和小家伙,日头已偏西。
西容真吩咐万伊给小家伙找个临时乳娘,等事态尘埃落定之后再带回西都好好安置。
万伊问,阿真真要收养小家伙?
西容真给出了肯定答案。
万伊提醒道,钟原的父母就住在陪都郊外。
西容真愕然道,钟原的父母竟还在人世吗?
万伊道,我掌握的情报里是这么写的,钟原的父母健在,住所离陪都不远,就在郊外的小村庄里,是户普通的自给自足的耕农。
万伊还道,不过有一点奇怪得很,钟原入赘方家前与钟原的父母相处和睦,说得上父慈子孝。既然钟原已经发达了,为何没有接自己的父母到身边居住。我虽觉得奇怪,却没有细查,如今想起来,钟原的父母说不定也能是个突破口。
西容真决定晚些时候将小家伙送到钟原父母家。
西容真和万伊寻了间茶馆坐下,打算搜罗些许坊间传闻,筛选有用的信息。
“真是可惜了,我本也挺喜欢这孩子的。我甚至连孩子的名儿都起好了。”万伊摸着自己的下颌道,“其实也可以留给我们的孩子。”
西容真蹙着眉吹了吹茶杯里浮起的茶沫,“谁跟你会有孩子?!”
万伊自说自话,“如果日后我们有孩子了,就从你我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叫万真、万容、万西都行。”
“什么烂名儿?凭什么要跟你姓?孩子就该跟我姓。”西容真不满道。
万伊嬉笑道:“那就叫西伊好了。”
“蜥蜴……”西瓜容真咀嚼着这两个字,须臾才惊觉不对,“谁要和你有孩子?”
其实日后收养一个也不错,西容真如是想。
茶馆果然是流传消息的胜地,真相和谣言作为消遣度日的谈资在耳口相传中慢慢发酵,变得畸形而怪诞。
楠竹谷连环杀人案和日前的方家灭门案正当热,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
有人说,“方家是被钟原连累,被秦慎行之流报复才惨遭灭门。”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驳了,“你说话之前也不提前过过脑子,方家的灭门案是发生在楠竹谷案之前的好吗?”
先前之人不服,“其实早有矛盾也说不定唷,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有没有暗通款曲,暗渡陈仓。”
有人道解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以钟刺史和秦慎行的代表的结党营私之徒曾为一丘之貉,后来说不定有了利益冲突分道扬镳,买卖不成仁义不在,互相拆桥厮杀。”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有人疑道,“为什么称之灭门案呢?明明方好和方汝的尸体没被发现。”
有人接道,“老兄消息不够灵通呀,今日方家小姐方好刚被发现在方宅自焚了。”
又有人道,“说起自焚,你们知道我们这里有个见不得人的教派吗?曾经有教徒在我家附近传教,说起过这个什么十教把自焚当做一种仪式。我也记不太清,就觉得冥冥之中肯定大有关联。”
有人起哄,“话说,虽然我没见到方家自焚的现场,但是我听说呀官府接到报案,勘察过现场后,立即把方宅封锁了,而且禁止所有参与办案的人把方府的情形往外传。因为方家人被焚的场面实在太过诡谲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