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者的长远计划”?
你立刻把这条短语与被凯勒巩和库路芬评价为“一个携带传染性疯病的疯子引发的惨案”的贝伦与露西安事件联系在了一起——本来费诺里安们也在怀疑芬罗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癫。
更别说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贝伦这个壳子下面换了人——这更让费诺里安们坚定认为他在被换掉之前就有某种特殊的身份,并不只是一个被霸总王子露西安看上的灰闺女小白花。
你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所带来的音符比爱情更激扬,比荣誉更崇高,它为这片土地上所有灵魂的自由而定调;比起某几个人的牺牲,它将带来许多人的牺牲;但比起某几个人的幸福,它却将带来绝大多数人的幸福。”
欧洛德瑞斯仍然脸色灰败,但他茫然无措地看着你,仿佛既抗拒,又隐约希望得到你的指示似的。
你就那么一说,先稳住他罢了,能指示什么?你自己还得听梅斯罗斯指示呢。
于是你站起身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必恐慌,也不必焦虑,我为团结与和平的大义而来,绝不会做任何不利于纳国斯隆德、不利于你和家人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好好想一想,我们改日再谈。”
这群诺多都是吃化肥长大的,幸好他坐着,不然你都不知道怎么学梅斯罗斯展现慈祥。
你礼貌地向他告别,出了书房门就开始想下一步要怎么做。那个所谓“长远计划”肯定不能问欧洛德瑞斯,你自己就是来执行另一项“长远计划”的,从他的视角看来应该对前者心知肚明才对。
那当年的重要当事人还有谁呢?
首先排除凯勒布林博,他当时还是费诺里安阵营,如果他知道,那凯勒巩和库路芬就不可能纠结到现在了;哪怕到了现在,以欧洛德瑞斯噤若寒蝉的样子来看,纳国斯隆德上下恐怕也还是对那件事讳莫如深,凯勒布林博作为客人,亲爹还被驱逐出境了,他九成九没有你这么厚的脸皮,不会刻意打听的。
芬杜伊拉丝年纪也就比科洛丝大一点,她不是你这种特殊情况,重要而隐秘的事情大人们多半会避着孩子的;而王后看到一个奥克耳朵都会花容失色,还不如她女儿镇定,不像是平日里会参与严肃政事的角色,很可能也会被排除在机密之外。
那就只剩下对你相当警惕的加拉德瑞尔了。
来此之前,你对这位公主的刻板印象只是电影中那个优雅慷慨又神神叨叨爱光脚的金发美女,而在有关你身处的年代的那本原著中,她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后期还干脆失踪了,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宴会上初次相遇,她给你的感觉……嗯,你只能说,欧洛德瑞斯的行动绝对在某种程度上受着她的影响,且她肯定没欧洛德瑞斯好忽悠。
更何况……这位诺多公主可是在迈雅身边住了不少年呢。
那就先让欧洛德瑞斯去与她通气,看看她对你吹出来的身份有什么反应吧。
……
你回到安排的住处,没有休息,只灌了几口水,就挑选了美丽可爱一点的礼物,专程去向王后和小公主道歉。
不过,在你前往王后寝宫的路上,一位银发的贵妇拦住了你;不同于贵妇们普遍性质的容光焕发无忧无虑,她的眉心有一道悬针纹,面容哪怕特意妆扮过,也看得出相当憔悴。
“尊敬的王上,我是加尔威格之妻,兰泰尔。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能向您询问一件事。”贵妇看起来又迫不及待又顾虑重重的,语调里都带着不明显的颤抖。
这话说得也太像要对你传教了……你不免回想到一些不愉快的场景。
但你现在是和蔼可亲、优雅从容的林顿大王。于是,虽然你并不认识加尔威格,也还是露出了矜持的标准微笑,用温柔的声音安抚她:“不用着急,这位夫人,您慢慢说,只要我能答得出来,一定知无不言。”
兰泰尔微微松了口气,露出感激的勉强笑容,双手却仍然绞在一起:“我听说您,您是从东方来的……”
你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你有足够的耐心。
她显然放松了一点,期待地看着你:“您是否曾路过了巴拉尔?是否见过罗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