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他正微笑着看着你,仿佛在等你看过去。
你的后背一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骰子的尖角深深地硌进了肉里,你的牙关又开始不自主地轻轻磕碰,呼吸都停滞了。
你脑子里全是铺天盖地的血色,这让你怎么想别的事呢?
你身边的阿姆拉斯忽然轻轻碰了碰你,递给你一个果子。
现实的触碰拉回了你的思绪,你终于喘出了那口气,才觉得头昏眼花。
“为什么王上看起来不太欢迎我呢。”那位使者带着笑意开口了,“真令人费解,我们明明能相处得很愉快啊。”
你低头用力啃着果子,假装没听到。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要是你啃的是他的脑袋就好了。
梅斯罗斯大概有点意外贝伦会认识你,他转头看了你一眼。
你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啃完了果子,恢复了下颚的正常活动能力,才提高声音说:“十年了都没一点长进。这话连你老婆都哄不住,还恶心得她要杀你,你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这下,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声的大厅全静下来了。
要怎么有效解压?当然是把压力转移给别人啊。
贝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神情带着些长者似的纵容:“我只会这一种哄孩子的方法,没让你们满意真是很抱歉。”
你也笑出声来:“能把老婆看作孩子,你也真下得去嘴啊。”
很好,贝伦不笑了。
他像是猛禽盯着猎物一般盯着你:“你的胆子确实是变大了,不再是那个抛下家人从狗洞逃命的懦夫了。”
你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屠夫还能嘲笑从自己手下逃出生天的懦夫呢?我们正经人是有妈妈教的,可不会跟魔苟斯一个想法。”
精灵的视力就是好,能让你看清他脸上抽搐了一下的肌肉;随即他慢慢说道:“真是有趣,除了魔苟斯,正经王国也不会让一个窃取机密、谋划颠覆、刺杀主君的叛乱逃犯当国王呢。”
你在大厅里刚要乱起来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个鸠占鹊巢的篡夺者哪儿来的脸自称主君?倒是问问德内梭尔先王的旧部认不认你啊!”
加尔文当场就从次席上蹿起来了:“不认!托尔嘉兰是莱昆迪的托尔嘉兰!”
德内梭尔的旧部们常年当该溜子,人人儒雅随和,和托尔嘉兰的使团吵起来那是骂得一个比一个脏、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力图把城堡的屋顶给掀开;你则又坐了下来,扬起下巴,不闪不避地和神色阴鸷的贝伦对视着,骰子都快被你捏碎了。
这时,梅斯罗斯在你旁边叹了口气,你刚活跃起来的肌肉当即就僵硬了。
完球,老板没开团呢,你先引怪了。
你心虚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厅内的一片混乱,试图控制下场面,但悲催地意识到你这身板儿根本发不出比你的手下们更洪亮的声音。
梅斯罗斯也站了起来。
他一起身,大厅里就安静了一半,随即他开口了:“肃静!”
……效果立竿见影,还震得你脑瓜子嗡嗡的。
“我们举行这场纪念仪式,不是为了争个你死我活的。”梅斯罗斯沉声说,“战争的阴云正在向南方逼近,魔苟斯的铁蹄即将进一步践踏东贝尔兰,这种时候,我们更应该摒弃分歧、有效沟通,才能团结一致,抵御侵略。”
贝伦看了你一眼:“显然这位‘国王’并不打算团结托尔嘉兰。”
梅斯罗斯语气波澜不惊:“合作是需要磨合的。你既然是代表埃卢庭葛陛下前来,我想,也应该听听多瑞亚斯使者的表态。”
贝烈格一脸积极地举起酒杯:“为精灵的团结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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