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是内院一名小倌,半月前刚入馆,年岁不大,开朗热情,倒是和肖笑很合得来。
李笙然摇摇头没有多说,她记得馆内规矩,丫鬟不可和小倌有过多来往。
此前她曾暗地提醒过肖笑,但肖笑活泼好动的性子,总是能和大家打成一片,陆光与她志趣相投难免走得近。
严沫没说什么,只是沉着脸道:“我先歇了,记得告知肖笑明日打扫。”
李笙然总觉心里不踏实,等肖笑回来时,便拉过她再次提醒不要同陆光走得过近。
这次肖笑倒是听进去了,接连几日未找过陆光。
不过这几日,内院却突然热闹起来。
平日里担惊受怕训练的丫鬟们,似乎浮躁了,训练也都是心不在焉。
李笙然拉过肖笑询问。
“近日是有什么好事吗,怎得的大家都如此浮躁。”
肖笑道:“内院的一些小倌经过选拔,可以晋升前往外院了。”
李笙然疑惑道:“那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按照馆内规矩,小倌前往外院可以带两名随从。随从是在外院的小厮中选。”
“不过也总有小倌会选择内院相熟的丫鬟,只需同管事知会一声便可。”
难怪。
内院训练严苛,稍有不慎就会丧命,而且除却外出采买,没有机会前往外界。
大家想跟随小倌们前往外院获得安逸生活也是无可厚非的。
李笙然看着肖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道:“晋升外院的小倌名额里,是不是有陆光?”
肖笑面颊染上红晕,唯诺的道了声嗯。
果然,几日后,管事便来通知肖笑收拾东西,随陆光前往外院。
今日是采买日,本轮到叶青青和肖笑。但现如今肖笑要前往外院,采买便只有叶青青一人。
肖笑雀跃的收拾东西,前院却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坐在塌上的李笙然猛的站起身,在肖笑还不明所以的站在房内时,推开房门前往前院。
前院叶青青正瘫坐在地,表情惊恐的看着前方大开的房门。
这场景何其熟悉,李笙然又闻到淡淡的骨香以及浓郁的血腥味。
这间屋子是陆光所住,李笙然扶起叶青青回头去看,里面悬挂在房梁上血肉模糊的人型已分辨不出是谁,只有地上染血的牌子依稀刻着两个小字“陆光”
此时拐角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肖笑,她也赶了过来。
李笙然手疾眼快的拽过肖笑将她的视线挡住,她已是第二次见到这般场景,仍是感到胃中翻涌,更何况从未见过这般场景并与陆光有好感的肖笑呢。
前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窃窃私语。
“都在这哄嚷什么。”一声怒斥从小屋后面传来,随后一个高挑俏丽人影走出,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管事。
李笙然的视线紧紧盯住管事,不放过一丝线索。却见她衣襟下方似乎有暗红污渍,神情也颇具疲态。
管事看了眼屋内的人影,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后冷笑道:“都散了吧。”
李笙然同人群一起被遣散回房,身旁的肖笑似乎已被吓懵,像木偶般僵硬的坐到床榻上,缓了好久,才开始大声痛哭。
李笙然不会安慰人,默默坐在一边。
一旁的叶青青也像被吓到般,一声不吭,发呆般想着什么。
李笙然思绪混乱,试图从一条条凌乱的线索中揪出关键。
为何会是陆光?
她突然想起刚进馆内,管事所强调的,丫鬟们需要遵守的规矩。
丫鬟不可与小倌私相授受。
夜晚不许出门。
……
李笙然想到,此前夜晚去找沈祁夜,被跟踪一事。
所以凶手会对违反规矩之人下手吗?
她还需要确定一下。
肖笑哭累了便睡着了,李笙然则轻悄悄的走到严沫的床榻,将她拍醒。
严沫眼底的不悦在看到李笙然手中的银子时一下子消失的烟消云散。
“何事?”
李笙然看了眼床榻上已然安睡的叶青青和肖笑,指了指门外,严沫便了然的随她出门。
轻轻将屋子的门关上,李笙然开门见山道:“你可知两月前,南风馆死的那位小倌。”
到底是收了钱,严沫没有多问,痛快的答:“有过几面之缘,他性格挺孤僻的。”
“比你还孤僻?”李笙然插了一嘴道。
严沫没好气的瞪了李笙然一眼,继续道:“馆内几乎没有与他交好之人。他底子很差,练习时总受责罚。”
严沫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上一批的丫鬟里有个姑娘叫小菊,似乎挺同情他的,我曾见过她私下给他送药。”
“后来他被安排到外院接客,管事叫他选两个手脚麻利的服侍他,他独点了那个小菊。但没过多久,那小倌便死了。那之后,小菊也不见踪迹。”
【叮!南馆剥皮案进度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