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在小区花坛轻松找到了人,悄声的坐在她旁边,给她递着纸巾:“想哭就哭,我这带了一大包纸下来呢,保准你够用。喏,化妆包也备着了,放心,都是好东西,不耽误你事儿。”
低着头的李舒云忍了忍,又...没忍住,一把抢过笑笑手上那一大包纸巾和化妆包抱在怀里,好似这样就抱着了安全感一样,呜呜咽咽的边哭边骂:
“严笑笑你这个坏蛋,我不想哭的,都是你逼我的!我从来都不爱掉眼泪,更不会为了肖宝宝那家伙掉眼泪!”
“好,咱们李大经纪人就是资本的最高峰,更是先锋时尚的引领者,怎么会干哭这样掉份儿的事呢!”笑笑闲闲的枕在这边缘花坛旁边的假山石上,闲闲的话倒不知是安慰还是嘲讽。
李舒云吸着鼻子,哭的一抽一抽的,不满的埋怨:“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对着肖宝宝你不会也是这副可恶的嘴脸吧?要不会安慰人你就回去,我自己坐这更清静!”
“怎么滴?咱们大经纪人这头一低,就开始向下攀比了?”笑笑说话的语调依旧不是特别正经:“要这么着,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当小宝宝哄一回!只是后头你可别又躲不见了人~”
这回李舒云是再没声儿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被气的,哭声越发大了。好半响,在她慢慢的又变小了的哭意中,掺杂了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真的尽力了...知道了那个...那个坏蛋..我,我敲过好几回门..可是那个人太坏了..好像..好像,我想做什么..他,他都知道一样!笑笑,我真的尽力了!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你那样厉害,也想不到其他的好主意。”
她用手心捂住半张脸,长长的倒吸了了口气:“真的,这些年,我从来不敢想肖宝宝,我真的很怕,很怕知道他出事!也...也很怕知道他过得幸福!笑笑....我没你那么好!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谁不是不够好呢?看着头顶上晒得人着慌的太阳,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自嘲,她还是个成年人,怎么就从没深想过肖家的不对劲?
那么些年,怎么就...几乎忘了肖柏迌这个人的存在呢?不就是因为做不到给予帮助,所以干脆连让他被想起的权力都剥夺了吗?
她更过分的是,甚至已经把那些不合理的事合理化,要不,为什么在重逢后,在肖柏迌出事前,她所有的自以为的救赎,几乎都是不思断泉根本,反倒是只沉迷于不断为干涸的河道续接那杯水车薪的朝露呢?
这世上,什么都明白却选择自欺欺人者挤出来一丁点儿的善良,永远比单纯却无畏于付出的人尽全力给出的来得更加廉价和卑劣!
偏偏,前者总是更善于伪装,更善于在最恰当的时机施人恩惠的。更加善良的人总是疾言厉色的呵斥,哪里比得过伪善者永远及时的温柔?看着慢慢为乌云所遮蔽的阳光,笑笑想,她与肖兴勇,大概是一样卑劣的人吧。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笑笑站起身来,伸手在李舒云肩上轻轻拍了拍:“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太阳不会永远在,但月亮的光也不弱。左边到头左转有公厕,我先上去了。”
不过走出两步,她语气淡淡的说:“对了,你那不注意短信的毛病,最近记得改改。”
与慢腾腾挪着步子上楼的笑笑几乎是前后脚进的门,李舒云又是那个大方爽朗的姑娘,她揭开饮料罐的封口,笑容灿烂的对肖柏迌说:
“宝宝,恭喜你,走出来了!”
她举起饮料罐吨吨吨的整出了和人拼酒的架势,直接整完一罐,她又开了一罐,对上呆呆的一句谢谢云姐姐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肖柏迌又说:“肖柏迌,对不起,我因为坏人干的坏事迁怒你了!”
再来一罐:“柏迌,要永远好好的。”
肖柏迌脸上的忐忑不见了,扬着大大的笑容使劲点头:“云姐姐,我会的!云姐姐也要越来越好!大家都要越来越好!”
李舒云点点头,又对刘宇城和陈晓楠晃了晃罐子:“没多话,兄弟,对不住!”
“是我们忽略了你!”刘宇城两个摇了摇头,一罐饮料下肚便说:“借着小迌的话,咱们要越来越好!”
饭后,之前在玩儿的负责收拾东西,如果说简真注意力都在沙发那一窝聊游戏的家伙身上,手上活计随时在摸鱼,那简原就是颠颠儿的来回跑的勤快的不行,谁让柳蔷带着李舒云承包了洗碗机的活儿呢?
吃饱喝足,瘫在沙发里的笑笑踹了踹一边儿聊游戏得正兴奋的陈晓楠,开始整事了:“竹签儿,上回你不是说你那赛车椅要换个款吗?现在弄成啥样儿了的?”
啊?说到兴起突然被打断,陈晓楠懵懵的说:“迈凯伦经典款。”说完才回神,转过头来就奇怪的问:“不是,你从来都不喜欢游戏头盔,怎么这突然关心起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