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到他这个境界,已然能够感知天地灵气流转,甚至隐隐可以察觉到自身吉凶,这种能力是星河赋予世上强大修行者的,而他此时却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他猜不到那是什么。
明明这里这么危险,应龙羽翼再如何疯狂,都不可能这么快就寻到他的踪迹,并追杀至此,更何况,应龙羽翼之中能够让他产生这般警觉的人,可以说是没有,那么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蠢货来了,不,也不可能是他!
等等,不会是……!
挟飞仙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可能,他登时瞳孔微缩,身上念力瞬间暴动,险些将琅秀山堑夷为平地,他正要往后暴掠逃离这里,但在动身的那一刻,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周身所有的气息都被死死地封锁住!
一种极其强大而危险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袭来。
能让挟飞仙产生这种感觉的,唯有须臾境的大物!这种时候,除了那个人,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君上会亲自出现?他不是最不喜欢亲自动手的吗?难道……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该死!
挟飞仙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恐惧之色,他的目光越过铁索桥上的层层毒雾,落在从中缓缓从中走出的俊美少年身上,瞳孔骤缩。
果然是他!
挟飞仙登时整张脸都因为惊恐而扭曲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形颤抖地向祁淮川磕头,由于周身遭受的压迫感,他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久不见而已,左护法怎的行此大礼?”
倒是祁淮川唇边勾笑,俊美得仿佛是这个世上最毒的毒药,抬手轻弹手指,便松开了一部分挟飞仙身上的束缚。
“拜、拜见君上!属下、属下罪该万死,还请君上降罪!!”求生欲令挟飞仙疯狂求饶。
“是吗,那护法说说看,你罪在哪里?”
祁淮川不缓不急,那一双深邃的眼里冷漠到了极点,看着挟飞仙犹如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挟飞仙声音颤抖,“属下不该存有异心,妄想取代君上的位置!”
“还有呢?”
“还,还有……属下不知君上这是何意?”
挟飞仙无法抬头,言语之中满是疑惑,像是不解其意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祁淮川的问题,但心里却已经是波涛汹涌,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那怎么可能!他才醒来多久,甚至都没有回过隐楼,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拿走了那个东西!
祁淮川见他装聋作哑,淡淡一笑,“或许,挖了你的眼睛之后,可以让你回想起来,到底还有什么?”
“那,那东西被腾蛇拿走了,属下也不知道如今那东西的下落。”挟飞仙心底一沉,赶紧辩解道。
“腾蛇那个蠢货被……那个女人打伤了,如今自己都顾不上,怎么可能会来救你?”
祁淮川知道挟飞仙这是以为腾蛇会来救他,一句话就将他的后路堵死了,只不过当提到某个人的时候,他的话音不禁顿了顿,俊眉轻皱。
挟飞仙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双拳紧握,他当然知道祁淮川那句话的意思,没想到祁淮川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已经事先派人将腾蛇的行踪盯死了吗?
他如今难道没有退路了吗?
一念及此,挟飞仙顿时明白了,他们的君上果然还是与当年一样,叱咤风云、算无遗策,即便是刚醒来得知隐楼之中出了个他这般地位的叛徒,他也能不慌不忙地动身解决,只能说不愧是他吗?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就是一个怪物啊!能一手建立隐楼这样的势力,并将之运转得有条不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无能之人!
“是吗……原来您一直没变,从数百年前遇到您的那天,您便已经如此,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对您产生威胁,您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弱点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喜欢上那个女人!”
挟飞仙沉默许久,接着带着一种愤恨冲破了压迫,抬起头来向祁淮川怒吼。
“世间情爱不过儿戏,您从一开始就不该被那种女人玷污!更何况魔宗对我隐楼一向虎视眈眈,您又怎么能与那个女人接触?难道是想将您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隐楼拱手相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