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晚真点点头,破伤风还是得打的。
倒是大嫂问了句,“多少钱啊?”
应晚真一愣,说来她来这一个多星期了,也没看见过钱,印象里她前世这时候身上应该还有点钱,但是时隔这么久了,她有点忘记了自己的钱放哪了。
陈茂看了马芳一眼,语气不冷不热,“一块二,破伤风本来就不算便宜。”
马芳眼里闪过一瞬心疼,但很快就说,“我们都是刚从秋收回来,等会儿我回家拿钱给你送过来,你看行不?”
陈茂没说话,手上倒是不停继续给应晚真处理了。
回去的路上和来的时候一样,两人都没什么话,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多话的性子。
其实应晚真对自己这个大嫂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跟周大哥周久红差不多,都是老实本分的性子,当然两个人对孩子也是疼爱的,她现在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
她倒不像是孙盼睇那样重男轻女,但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也有不少人重男轻女,这重男轻女的思想说破天也还是有的。
就因着她只生了两个女儿,而且到现在几年了还没有怀上孩子,村子里就有些闲话,孙盼娣看到自己这个大嫂也是洋洋得意,觉得人家生不出儿子。
老大一家就被老二家的压得死死的,虽然后来老大有周久迟的帮衬越来越好,但前期还是受了不少委屈的,而且两人确实也不是什么有大能耐的人。
等到家,家里已经摆好饭了,周母谢红英正打发大哥家大女儿周婷来寻。
马芳一进去,就跟谢红英说,“娘,我们回来了。”
谢红英抬眼就看向跟在马芳后面的应晚真,就看人白净的脖子上一抹刺眼的碘酒痕迹,也能看出那一道清晰的刀痕。
“多少钱啊?还没付吧?”
马芳心里有点忐忑,不过还是说出口,“口子有点大,打了针破伤风,一共一块二。”
“就这口子,血都没流多少,就要一块二?”孙盼睇本来打算夹着尾巴做几天人的,可是现在不就一点点伤口吗?去看大夫也就算了还要打针,打针就算了,居然还要一块二!
谢红英顿时就把筷子一撂,“别忘了,还不就是你回你娘家到处嚼舌根,不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要是不想吃饭现在就可以滚!”
孙盼睇低着头使劲戳了戳饭,不敢再讲话。
谢红英则从自己兜里数出一快二,“老大家的,等会儿你上工的时候拐个道把这钱给付了。”说完,谢红英神色一凛看向孙盼睇,“你下午到点就去秋收,不要又在家里磨洋工!”
孙盼睇没法反驳,前几天她确实嫌累天天磨洋工,谁知道今天本来以为可以把老三媳妇弄出去,结果自己连偷懒的机会都没了,想着这孙盼睇连带着对应晚真也不满了起来。
谢红英说完又看向自己的三儿媳,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个儿媳是她最看不懂的,可自己儿子又那么喜欢。
应晚真也看出了谢红英的犹疑。
“娘,我今天下午继续在我那片割稻子吧,有事我会来找你们。”
谢红英听到这声娘感觉又不一样了,今天上午在地里,她喊的是妈,这是城里人的叫法,那时候她也没细想,现在一想,心里倒是舒坦很多。
倒不是她斤斤计较这些称呼的小事,而是以前她不这么喊,也不经常喊她,现在却随着村子喊娘了,说实在的,谢红英看到她嫩白的脖子上一片碘酒染成的黄还有伤口,突然有点不想让她去秋收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那么大话语权,再说了要是让小儿媳不去秋收,另外两个肯定心里不舒服。
“行,那就吃饭吧!”说完,一大家子都开始大口吃起来了。
应晚真的碗里是红薯饭,红薯挺干的,也不是什么好味道。她重生刚回来的时候还有点兴致,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了,但是这种饭真的不能多吃,不管饱而且还有点硬。
今天她倒是没怎么嫌弃,因为秋收还是比较消耗的,所以应晚真这次也把分给自己的饭吃完了,末了,应晚真还看见自己碗底的三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