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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穿廊而过,卷走未尽的话语。明镜忽将另半块黛石按进清梧掌心,松烟墨混着金箔粉的碎屑,在对方腕间螭纹上烙下淡青的痕。铜镜里窥见的诗句此刻才显出全貌——原是《白头吟》的残句改作“愿得一心人,白首破金笼”。
喜乐声骤然大作,新娘的鸾轿正经过月洞门。清梧趁乱将香囊塞入明镜袖中,错金银的囊口系着半截红绳——正是修补绣球灯与屏风时共用的旧物。荷塘的涟漪荡进回廊,惊起的水珠落在她未及收回的指尖,凉意直渗进暴雨夜共握银剪的旧伤里。
宴席过半,明镜借口酒热离席。知府后园的莲花池浮着胭脂色晚霞,她解开香囊,见内里躺着支白玉响铃簪——铃舌竟是梅林埋誓那夜拾的碎玉,金丝缠作并蒂莲模样。正要细看时,池面忽现月白倒影。
“姐姐可知这簪子的妙处?”清梧的箭袖扫过她肩头,铃舌轻晃,荡出的清音竟与卷五修补屏风时的更漏声同调。明镜转身欲避,罗袜忽被青苔滑向池边,腰间禁步的碎玉声与铃音纠缠,惊起一池早眠的蜻蜓。
暮色沉入荷塘时,知府家的红烛燃至第三更。明镜倚在返程的马车里,腕间系着清梧的螭纹护腕。那人在她掌心刻的新痕犹在渗血,疼痛却化作隐秘的欢愉——如同暴雨夜浸透茜草的丝线,愈是痛楚,愈显朱砂本色。
掀帘回望,见林府马车檐角悬着盏修补过的绣球灯。灯影投在青石板上,将“俯仰无愧天地”的狂草,照成“执手共破金笼”的温柔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