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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还经时,明镜在《药草喻品》的批注里藏了颗蜡丸。黄蜡裹着晒干的西府海棠,花汁浸透的笺纸上,她用黛石摹出清梧耳垂的痣。经匣合拢的刹那,佛堂铜铃无风自动,檐角铁马叮咚声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某种遥远的琴音共振。
送经婆子转身时,腰间荷包漏出一截红绳——正是上元夜绣球灯上被狮尾扫断的那截。明镜突然明白,那日糖画摊老匠人口中的“东南枝”,原是指向江宁织造局的暗门。
等待回信的第七夜,明镜在经卷折角处发现新痕。松烟墨染透的纸页间,清梧用银针刻出徽州码子,译作《诗经》的“投我以木桃”。她将经卷贴在耳畔轻摇,果然听见夹层有细物滚动——半枚玉簪花籽裹在洒金笺里,笺上画着减字谱改编的《凤求凰》。
子时雨骤至。明镜就着惊雷声抚弄案头古琴,指尖按在清梧标记的第七徽时,丝弦震颤如吻。她忽然想起暖炉暗格里融化的胭脂膏,那抹嫣红此刻正从耳尖烧到颈侧,比佛前长明灯更灼人。
破晓时分,丫鬟在经匣底层发现半幅残破的《列女传》。虫蛀的页脚透光成字,拼出“金经作舟楫”。明镜将残页浸入茶汤,墨迹化开处浮出靛蓝航线图——清梧竟将漕运暗桩标记藏在《曹大家》篇的绣像衣纹里。
窗棂忽被雀儿叩响。她推开菱花格,见檐下悬着盏修补过的绣球灯,灯骨新缠的红绳正系着颗玉簪花籽。晨光穿透桑皮纸的裂痕,在地上投出衔尾双兔的影,与经卷夹层的黄山云雾图叠成完整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