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宫令,我今天学累了,能不能不去宫宴啊。”
吕今宜进宫已经有些日子,宫中甚是乏味无趣,但她发现,闻茵是个好人,是整个宫里为数不多愿意教她如何在宫里活下去的人。
她平白得了这封号,府里的其他姐妹眼红吃味极了,一个个都盼着她在宫里出了大岔子,被吕后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吕府她大抵是回不去了,但好在她对吕府并没什么归属依赖感,娘亲早亡,这红墙高院之内的日子过的比以往舒心,她倒是能心甘情愿的待在这座金丝牢笼中。
“小懒猫,今日不行。”
闻茵拿书卷敲了敲她的额头,吕今宜气的脸颊鼓鼓囊囊的,像一只河豚一样不服气的反驳道:“为何今日不行?往日闻宫令可是很疼我的。”
说完便开始撒娇打滚,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手。
闻茵无奈扶额,说起来吕今宜比自己还大个三岁,自己更像她的姐姐。
“因为今日是微生夫人的生辰,你作为她未来的儿媳,于情于理都要去。”
“那好吧,不过我可没有准备礼物。”
听闻茵提起微生鹤听,吕今宜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
“没事,我准备了,你拿去给她便是。”
闻茵早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木盒递给吕今宜。
“我看闻宫令更适合做微生夫人的儿媳。”
吕今宜撇了撇嘴接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屁颠屁颠的回房收拾自己。
“是嘛……”
她垂眼喃喃自语。
宫宴对于吕承德来说很是无趣,她穿戴的规规整整跟在闻茵身后,学着她的模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中宫处挪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现在担起了微生府未来儿媳的名号,闻茵告诫她,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她,想置她于死地,她嘴角哆嗦了一下,觉得很无奈。
但她只是个庶女,任人摆布似乎就是她的宿命。
本来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微生府的夫人过生辰和皇家来说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今年特殊的厉害,微生府的掌家老夫人仙逝,幼子在外杀敌护国疆土,如今又与皇家结了姻亲,不大操大办一顿,不合情理更堵不上天下悠悠众口。
吕后对于闻茵提议的联姻之法很是满意,更是直接将这次的宫宴全权交予她谋划,势必要办的漂亮拿得出手。
进宫这么几年,闻茵将吕后的想法大概揣测了六七分,低声应下。
“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与祝青的婚事也是本宫心上的一桩事,虽说并未明面上的定亲,但都心知肚明。”
“等日子合适,你与承德便一块嫁了,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凑一个双喜临门。”
吕后拍了拍闻茵的手背,笑脸盈盈道,闻茵指尖微颤但到底还是没让她看出什么端倪。
“能够嫁给国相,是闻茵的荣幸,但闻茵更想长久的陪伴在太后身边,为太后所用。”
带着些小女儿家撒娇的口吻,闻茵将手快速抽离,转而为吕后揉肩捶腿,低眉顺眼谄媚之势让她很是享用。
“你啊,尽胡说。”
“女儿家家的总是要嫁人的,本宫知道你本事大,可你终归只是个女子,终有一天要为人妻为人母的。”
“你的门第嫁给祝青作侧妻属实是委屈了些,但有本宫撑腰,谁也不能轻瞧了你。”
“等过了门争取三年抱俩,抢在主母入府之前诞下嫡子,认在本宫名下,这大夏的江山到底还是握在咱们手上。”
吕后言罢,心满意足的戳了戳闻茵的眉心,见她一脸娇羞少女怀春的模样,才起身摆了摆手带着侍女离开春澜殿。
门关上的一瞬间,墙角反射到光照映在铜镜之上,铜镜中的那一双眸子仿若一潭死水,除了冷漠,余下冷冽的像是一把刀。
咱们?
自己还未与吕祝青产生任何纠葛,她的心思已经打量到自己肚皮之上。
说得好听是侧妻,实际上不过就是个妾室,自己在吕后身边待的这几年,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居然想让她做妾。
真是可笑至极。
她慢慢瘫软在地,手握成拳长甲早已深深扎入肉中,渗出丝丝鲜红,低着头喃喃喏语;“微生哥哥,为了你,闻茵无所不能。”
“现如今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忍耐的。”
宫宴定在了酉时正点,恰巧是日落西沉的时候。
宫宴的流程闻茵起码在宴会开始之前说了不下五次,无论吕今宜多么的蠢笨不上心,也不至于什么都记不住。
“闻宫令,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