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熙一愣,这不是二哥哥平日身旁的那个侍卫吗?好像叫武应来着。自从二哥哥和淑妃出事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武应,一直以为他已经出宫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悄悄扔掉手中的石头,这样的局面碰见属实是很局促:“武应?你怎么会在这?”
武应重新带上那块黑巾,语气落寞:“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宫门口的排查会稍微简单点,于是我便混了进来。”
自淑妃和萧琰出事后,所有有关的侍卫奴才全都被遣送出宫,他也不例外。
他这次趁机入宫本是想寻个机会带走谢氏,却不曾想碰到四处滥杀的死士,一时不察,被伤了手臂,差点折在了里面。
“公主,宫中怎么忽然乱成这样?”
萧瑶熙苦笑了声:“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西卞在做垂死挣扎吧。”
若平夷战败,他们绝对不会鱼死网破。试图在宫中肆意暴露,杀掉新帝,唯一的缘由只能是平夷这场战打赢了,他们狗急跳墙。
武应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小公主,眸光忽然一动,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地靠近了一点,冰冷的刀刃抵上她的脖颈。
“公主,求您一件事,只要您答应,我不会伤害你。”
萧瑶熙一整天这颗高悬的心就没降下来过,她有些惆怅,甚至赛过了害怕:“你要救谢氏是吗?”
稍微细想一下便可以知道,武应绝不是为了救萧琰那个草包孤身进宫犯险的人,想来只是为了淑妃。
自从记事起他便跟在淑妃身边,是谢氏从娘家带来的心腹。她斜眼瞅了他一下,看来又是一个暗恋不得的人。
奇怪,她为何要用又是,总是不经意又想起夜沂,他肯定担心死了吧。
“我答应你,我会尽量劝蘅哥哥放走谢氏,我相信他也会同意。”
虽然斯人已去,无数的恩怨细分不清,但终究是母后害的人,毕竟连自己的母后他都放过了。
萧瑶熙眨巴了下眼睛,点头示意了下:可以放开我了吗?
或许是她眼神太过真挚,武应也算看着她长大,自是相信她,顺手收回了匕首。
空气中传来“蹭蹭”几声响动,武应还未来得及反应躲避,几只利箭射中他的手臂,直直插入身后的石缝之中。
“滚出来。”
听到这人的声音,萧瑶熙眸光一亮,连忙站起身挥动着双手:“夜沂,我在这!”
夜沂第二支箭已经上弦拉满,他被草丛中忽然冒出的脑袋惊吓到,手足失措地偏移了下方向。时间来不及,箭矢划破长空,径直朝着女子飞奔而去。
微风拂起她及腰的秀发,被那锋利的箭头射断一截,青丝悠然飘落。
萧瑶熙呆滞了一瞬,心脏狂跳不已,夜沂的箭术如此出神入化了吗?竟然直接削掉了她一缕发丝。
夜沂扔下手中的长弓,快步跑了过去,同时身旁的侍卫直接将武应拿下,并不见他反抗。
“公主,对不起。”他垂着头望着地上的那缕青丝,有些出神,眸光中悲痛万分,小心翼翼地拾起放入手帕中。
他亲手削掉了她的发丝。
“夜沂,你终于来了。”
萧瑶熙根本没察觉他的异样,双手环抱上他,胸膛厚实温暖,把整个脑袋埋进他的臂弯,语气委屈起来。
“对了,扶华宫的人怎么样?花莺和春桃呢?”
“死伤了些宫人,她们两个都没事,只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倒是你,真的要将我吓死。”
他匆忙赶到扶华宫,只看见一个萧瑶熙的背影。她顾不得进房中查看,径直斩杀了那几名死士寻找那条路径追去,可却是春桃穿着她的衣服。
那时他的心情简直跌倒了谷底,想把眼前的女子一刀捅死,单手掐上婢女的脖颈,厉声怒吼道:“她人呢?”
“夜侍卫……你终于来了,公主从窗户逃走了,快去找她……”
一路上尸横遍野,所幸禁军和剩下的军队迅速集结,将那伙余孽绞杀了个干净。他寻着几个侍卫的指引,追到了后山,又看见一路不断滴落的血迹,以为草丛中躲藏着那些歹徒。
“夜沂,放了他吧,他只是想进宫带走谢氏而已,并没有伤害我。”萧瑶熙看向满脸铁青的男人,担忧地指了指他的手臂:“顺便给他包扎一下吧。”
夜沂动都没动,直接冷声吩咐道:“带下去。”
萧瑶熙的预想没错,就在刚才,平夷打破敌军的捷报才抵达上京。
西卞人居高自傲,自以为此战十拿九稳,却小看了云甲军的实力,也没有料想到原本支援的五万大军竟然变成了八万。
武安侯善用谋略,风少跃亲自带领着将士前方杀敌,士气高涨,大败西卞敌军。
长言眼见西卞战败,西乐颜又被拔除身边的爪牙囚困于深宫,只得背水一战,召集出潜藏多年的几对死士。
他试图取下萧蘅的人头,或者抓住萧瑶熙以此威胁,这都不失于一个好计策。可惜他未曾料到,上京暗中竟还潜伏着一支云甲军,各个英勇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