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别墅内部,别出新意的装修架构让这群房子充满着灵动感,床上架起的秋千,楼梯设置的暗道,厕所隔间的衣柜,厨房锅里的颜料,花洒喷出水彩……
大大小小的画被挂起或者横摆在任何地方,画上的内容别出心裁,爱情,死亡,性,忏悔,祭祀,哀悼,沉溺,高潮,享受,昳丽,糜烂……她似乎把脑海中的一切都用画笔描绘在画布上,用或夸张或写实的手法让它们重现于世,再随机火烧或是撕扯,于是这里遍布尸体。
四分五裂的画框,烈火焚过的灰烬,断枝嶙峋的画笔,被当做刷子的红裙……
一个巨大的画架摆在卧室,画布是一条白晰的裙,裙子被毫无章法地裁去装饰,四处是破败的洞口。
她掰断恨天高十厘米的鞋跟,用它蘸取颜料描绘细节,洞口被塞满了红色的玫瑰,玫瑰泛着颜料犀毅的红,与底色洁琼的白比对,极具冲击力。
卫生巾做出的玫瑰,在洁白的裙上绽放。
她开始作画,白皙的画布上落笔出柔媚的肌肤,那儿洁白细腻,丛生着蜜蜜的毛发。
圆润的弧度,饱满的洞穴,糅嫩的沟壑,洞穴里缓缓流出猩红的血迹,蜿蜒成河续成绽放的玫瑰……
她在卓笔描绘女性,用最张扬的方式,歌颂生理的伟大。
第无数次的落笔,女性栩栩如生的器官自跟底出现,它丰腴饱满,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是她不知晓多少次提笔细描女□□官,她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用石膏和刻刀雕刻自己,将自己曼妙的身体反复咂摸,抚摸,推敲,雕琢,然后雕成石膏,纹理打磨精细刻画,清晰至每寸肌肤褶皱,然后她打碎石膏,将一切零碎的部位收集,卓笔绘画破碎的自己。
滴落奶水的胸部,涂着艳色的红唇,高潮余韵的绯红,用力蜷缩的脚趾,大汗淋漓的肌肤……她坦诚地描绘着赤裸的自己,将一切公之于众。
我本就赤裸,是你思想肮脏。
季绥默不作声地跨过脚底漆黑的一处灰烬,卧室巨大的画框是母亲生前最后一副绝笔。这里的一切都是十年前的样子,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