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大仇深的解决完两次因为神经大条而导致的非自主意愿行为后,沉厄只觉得心累。
他出门叫来热水,迅速的洗了一个澡,然后果断的丢掉了刚才弄脏的裤子。
直到这时候,沉厄方才觉得,自己的心情稍稍转好了一些。
他仰躺在床上,还架着二郎腿,沉厄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想,只是仿佛还没到他该睡着的时候。
明天……
是了,明天。
沉厄想,明天早晨,他要带着明秋一道去吃出客栈左手一百米处的豆花,然后他们就往北城门外的那间寺里去,不为上香拜佛,只纯粹凑一个热闹。——小二同他说起过,每日上午,其实那寺外便是个小集市,有许多摊贩拉了新鲜的小玩意儿往那卖。沉厄这几日,还不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明秋也不曾,刚好他们两个一道去。
之后,时间便该到中午了。
那么中午下午该做些什么呢?
沉厄眨着眼睛,还没有想好。
换个地方继续逛么?
可明秋那病恹恹的样子,万一他上午累了又不说,那可怎么办?
沉厄开始发愁了。
想要讨好明秋好难啊。
这也要考虑,那也要担心,伺候亲爹也不过如是了吧?
沉厄翻了一个身,手肘枕在耳后。
他忍不住小声的嘟哝说:“明秋啊明秋……我都这样兢兢业业了,你不论如何,可不能叫我白忙活一场啊!”
沉厄同明秋说,他不想成日里见到对方就吵架,想要同明秋和谐共处,这些话绝对是真。毕竟,这世上有几个人真就这样闲,会乐意成天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沉厄愿意妥协一部分,但这一部分,又好像是建立在他能够见到木长臻的基础上的。
可偏偏木长臻又是明秋的雷/区。
沉厄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明秋的雷点旁边疯狂炫技,危险的很,他常在水边上走,就要时刻做好湿鞋的准备,以及湿鞋之后的后果……但在鞋子真的湿了以前,沉厄还是只能时刻警醒着,尽可能的祈祷那一天更晚一点到来。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见到了阿臻……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能和木长臻相认吗?不能。
他想和木长臻相认吗?不想。
沉厄重又将侧着的身体仰躺了回来。
他想尽办法想要见木长臻,这件事情到最后,可能是不存在任何的实际意义的。
然而,无法解释的是,见到木长臻这件事情本身,对于沉厄,就是全部的意义。
…………
大约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沉厄这一晚睡得浅,天刚蒙蒙亮,他就起身穿衣洗漱了。
卖早点的摊位开的都早,沉厄先出门去确定了一下,那家豆花摊主今日无病无灾,生意做的一如往昔,这才心满意足的重又回了客栈。
沉厄敲了敲明秋的房门,开口问他:“明秋,你起了吗?”
房门吱吖一声自动打开了,沉厄却没有立刻见到明秋的身影,直到进屋,这才看见明秋原来竟在屋中摆了一面琉璃等身镜,而他身旁的衣架上,床榻上,层层叠叠的堆了足有几十件衣衫,——沉厄惊呆了。
“你这是做什么?”
明秋垂着头,情绪好像有些低落,他轻声的说:“想穿得好看一点。”
可是现在的他,不论穿什么都好难看。
后面半句话,明秋没好意思说出口,然而不论他说与不说,事实便是如此,沉厄想听不懂都难。虽然都说人靠衣装,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衣服挑人,越是独特好看的衣服越挑人,好看的人穿了会更好看,不好看的人强穿只会使自己显得更垮。
倒不如那些基础的颜色与款式,不论什么人穿都是大差不差。
内心短暂的崩溃过后,明秋索性放弃了。他一挥袖,将满屋子的衣衫重新收回了储物袋,正准备像从前一样随意拿件衣服来穿,沉厄却是忽然将一件淡鹅黄的圆领长袍递到了明秋的眼前。
“这是我刚才偷拿的,你没注意。”沉厄小心翼翼的问明秋,“要试试吗?”
明秋:“……”
这颜色实在是太过于鲜嫩,嫩得明秋不敢伸手去接。
沉厄拿他没办法,只好将那件衣衫比到明秋的身上去,他说:“你把头发全部束起来,腰带不要勒得太紧,然后……笑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