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囚坐在大殿内,脚下的阵法一直在转动,不知道长宁剑尊有意还是无意,关着他的阵法,正好在窗台前。
沈囚抬头就能看到殿外的一切,倒也不算是太寂寞。
他支着下颔,手指一点一点的点着长宁剑尊给他的书籍,这本书已经被他翻了千百遍,但事实证明,他根本修不出剑气。
沈囚才不想被这样关到天荒地老,那本鬼术上面的确有不少好东西。
比如,他知道怎么解开这个阵法,但那术法副作用大,他才不会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
剑气这东西除了通过修炼,还可以偷。
只要等师兄醒来,他装一下委屈,谢沉雪那么心软,自然就会把他放出来了。
所以沈囚支着下颔,并没有思考如何修炼出剑气的事。
长宁剑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沈囚并没有看见他在大殿外面出现过。
沈囚不经意间抬头,想看看偏殿大门是否有人出来,但却没想到,他抬头时见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肩膀上扛着一个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他看不真切,但看身形有点像是谢沉雪。
沈囚蓦地站了起来,下意识抬脚往前走几步想要看清楚,但他一头撞在了结界上。
而那道黑袍已经扛着那白色的身影往山下而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看不到人影。
那白影是不是谢沉雪不知道,但那个穿着黑袍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打扮肯定有问题。
那长宁剑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徒弟都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沈囚暗骂了一声,手上却不耽搁。
他抬手就朝着手腕上一划,有血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手腕缓缓地往下滴落在结界上,那结界忽明忽暗,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沈囚也只是一试,居然还真的有血流了出来。
不过建木乃神物,元神以它寄宿,说不定真的能与常人无二。
须弥之后,结界明暗两下后直接消失了。
沈囚并不敢耽搁,双手一撑就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地之后再无停留的朝着黑袍人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沈囚此刻的身躯不过是一介凡人,那人好像有意吊着他似的,总是在沈囚追不上时故意的放慢脚步。
沈囚自然也发现了,这人目的不明,但一看就是冲他来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转身回到青崖峰。
毕竟青崖峰是长宁剑尊的地盘,就算长宁剑尊对他另有图谋,但长宁剑尊也不至于杀他。
但他望着黑袍人肩膀上的白影,眼底阴郁,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那人带着他一路穿过主峰,随后在玄天宗下山前的地方消失不见。
沈囚望着那笼罩着玄天宗下山之路的护宗阵法,没有片刻犹豫的抬脚就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那阵法,沈囚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抬头,一道充满杀意的剑气就朝他冲了过来,沈囚连忙侧身避让,但那剑气移动太快,即使他已经躲避,还是被划伤了胳膊。
然而,还没有等他休息片刻,阵法之内已经有好几十道剑气凝结,朝着沈囚就冲了过来。
沈囚:“……”
早听长宁剑尊说护宗大阵厉害,这他要是下山,起码得受千刀万剐之刑吧!
沈囚刚想退回去,却被一个人抓住肩膀,沈囚一惊,还没有等他反应,那人已经抓着他离开了阵法。
沈囚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同时也有黑色的魔气缠绕着他,让他起不来身,他闷哼一声,抬头看见了刚才消失不见的黑袍人戴着面具,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废物!”黑袍人声音轻蔑,沙哑低沉,“身体里面连长宁剑尊一点灵力都没有,还想指望你离开玄天宗,看来是做不到了。”
谢沉雪的确给沈囚渡了灵气的,可谢沉雪在封沈囚识海时考虑到别人因为沈囚身上的灵气而产生恶意。
所以把沈囚元神放入建木后,沈囚身上属于谢沉雪的灵气又被他给抽走了。
沈囚仰头看他,黑袍人身边并没有那个白色身影,他并没有理会黑袍人的自言自语,“你抓的人呢?”
黑袍人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是这个吗?”
说着这话的同时,他抬手在手腕上一抹,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沈囚面前。
那人低着头,穿着谢沉雪穿过的白袍,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且已经失去了呼吸。
黑袍人毫不在意地将人往地上一丢,那年轻弟子就软趴趴的躺在了沈囚旁边。
确认这个人不是那人,沈囚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抬头看着黑袍人,“你大费周章的把我引出来,就是想知道能不能靠我下山吗?”
黑袍人开口,“这不过是一层原因,我原本以为青崖峰山下你的情况会让长宁剑尊给你输送灵气,让你能够保持元神不散,但是看来……”
黑袍人盯着沈囚瞅了一阵子,开口,“他把玄天宗唯一一根建木给你当身体了,难怪你元神不散,不过没关系,你心生怨气,却还没有堕魔,我来帮你!”
“玄天石阶可以用来测修士资质,但待久了,人会沉溺在幻境里面,逐渐生出绝望。”
他靠近沈囚,“我想知道,被魔尊寄予厚望的你能爬到多少阶!”
只要沈囚爬了玄天石阶,没有人带着他下来,沈囚会被困在幻境中,元神生出怨气,那时候他在引诱着,沈囚就能堕魔。
之后再把沈囚元神散了,沈囚就能在无妄海中重塑魔躯,那就离尊上大业更进一步。
沈囚皱着眉,他听不懂黑袍人在说些什么,但这个人提到了堕魔,他有了一些猜想,于是他问,“你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