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东城国?”
“是,看来你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军师夸奖。然后向他解释。
“现在正在和北蒙打仗,已经持续了有几日。”
宋应辰听了也不追问什么,就真的开始看起来。
军师顺势躺在了石头上,也示意那几位士兵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然后就又开始睡觉。
这次总不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这种小战在他当军师的这十几年里已经看腻了。
从山上俯瞰,宋应辰只觉得那些人都只有芝麻大点,黑压压的一片,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跑过去,空中飞舞的旗子忽高忽低像是一直在换人举着。
“看不清用这个。稀奇玩意儿,就牧战德和我有。”
军师将自己的千里镜抛给宋应辰。
这下宋应辰就能看清楚。
只是那场面不好看。
一下子这个人被一刀封喉,一下子这个人被挑起来狠狠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火球火箭在空乱飞,一直有人在地上翻滚想要灭火,最后还是无用。
城门还没有破,两方还在焦灼。
只是打了这么久,东城的弱势很快就显现,他们人身材普遍比北蒙矮小,骑马的技术也没有他们好,一直在以二抵一顽抗。
此战胜败已出。
但东城还在坚持。
“看完了吗?血腥吗?快吗?”
军师睁开眼睛,宋应辰站在光下,他只好眯着看他。
宋应辰点点头,将千里镜递给军师。
军师没有接。
“只是一瞬数十条,上百条人命就没有了。”
“这还只是小战役,若我们与北蒙交战,那场面更加难看。”
“教了你那么多军师知识,作战技巧,希望你以后一条都不要用。”
“将军只守护一方和平,无赫赫战功就已赫赫战功。”
“但这不是畏战,也不是轻佻,这是有能力的把控,与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相似。”
军师说完,看着宋应辰,不知他是否能懂得自己与牧战德戎马半生得出的结论。
“我一定记得。”
宋应辰回答,然后拿起千里镜继续观察。
刚才说话之际,战场上局势又变了,东城像是来了援兵,现在士气大振,开始拼死反抗。
效果显著。
宋应辰目光平移,看见城池之上站着一位女子,穿着铠甲红色的披膊在空中飞扬。
还是第一次见女将军。
“无力回天,就算是公主来了。”
“她是公主?”
宋应辰问出口,十分诧异。公主不应该都是齐立苏那样的吗?养在深宫之中,整日克己复礼,小心地在各位娘娘之间周旋。
“王子幼年,自然只有这个长姐担其大任。”
说完,军师从石头上起来,接过千里镜自己放好,然后又说:“走吧,还没完呢。”
说完,就要下山。
宋应辰有些不舍但还是跟着。
还真应了那句俗话,上山容易,下山难。
下来时已经申时三刻。
下来之后就有人牵着马在等军师和宋应辰。骑上马跟在军师后面,感受风拂过自己的脸庞,宋应辰才觉得放松,刚才不知为何压抑的心情也得到释放。
“军师这是要去哪儿?”
宋应辰询问。
“去看后果。”
一句没有里头的话。
宋应辰也不再询问,只是跟着,渐渐地远离了军队驻扎的地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目的地。
下马就看见了张周慎。
原来张将军也在这里啊!
行礼之后就带着宋应辰穿过军队进入。
进去之后可以看见许多穿着别国衣服的人,大多都跪着,像是在求什么。
但是外排站着的士兵拿着刀枪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是后果,百姓流离失所,竟跑到敌国来寻求帮助。”
军师说着将宋应辰拉到最前面。
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看见宋应辰穿着不凡,也不知他是谁,就开始求,磕了好几个头。
“军师他们?”
“是不会放进来的。”
“怜悯之心现在不是时候。”
军师果断回答。
“这已经是第三波了,我已经派人日夜在此值守,绝不放进来一个。”
一旁的张周慎向军师汇报。
然后指引军师离开。
宋应辰无能为力,也只好跟着离开,不敢再看一眼。
“两国战乱,已经危害到我边关百姓的生活,不知该当如何?”
“静候。”
“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张将军保重。”
军师说完,就牵起自己的马,等着宋应辰。
宋应辰也不知为何这么急,同张周慎行礼后,也上马。
“再会。”
张周慎对宋应辰说。
然后有些担心地看着军师。
“放心,还有几年才到五十,还有力气。”
说完,狠狠抽一鞭子,一骑绝尘。
“军师为何这么急?”
“因为我们这是私自出来。算是结党营私,蔑视军规。”
“能来一次见一面已经足够,何须再留。”
“军师与张将军如此熟络?”
“不熟,他敬佩我。”
“你们都得敬佩我。”
说完,与宋应辰拉开距离,自己去追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