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过了多久了,自己是活下来了吗?
好像是有点乱来了吧。
他没有考虑过最后有那么剧烈的爆炸。
尽管他在预料之前,又偷工减料地把枪口插在洞口让自行射击,一连跑开了好几十米。
那些幽灵和恶灵猎手怎么样了,在爆炸的波及中活下来了吗?
路契鸣这家伙,终究没有对自己动手,也给自己拦住了阻碍。
对自己来说,他的存在倒是没有什么坏处。
有的人还打算帮自己,他们的结局又是怎么样?
到现在还没有人打开玻璃门,是因为那个“队友”吗?还是散装的石像鬼们?
有好多正常心态的队友,已经在这场无妄之灾中丧生,他们本不该成为牺牲品。
如果,如果干掉所有队友就能通关的事实成立的话,自己恐怕也无法避免地行走。
他或许将在这片被无尽的杀戮染红的土地上,失去血性,目中无人。成为被剥夺了情感的机器,只知遵从本能,眼中不再闪烁着对生命的尊重,只剩下对生存的渴望。
昔日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变得陌生而疏离,既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没有谁会为了别人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利益。
说到底,善恶只是弱者无法接受无能,所想出来的逃避词。
赢家决定道德标准。
自己又真能接受这些事情吗?
亦或许,善恶并非简单的逃避,而是一种内心深处对光的渴望。
.......
时间变得越来越粘稠,沈渝躺在那,感觉有一道道影子被逐渐拉长,绵延不绝。
似乎又躺了很久很久。
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偶尔能回想起蜥蜴断尾的点点滴滴,由于他不感兴趣,很快抛到脑后。
不管这个异世界他是不是主角,但梦里的他一定是主角。
梦境可以由着他肆意构造。
他会想很多事,想要梦里出现人,出现温暖的人。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他在这个世界又过了多久了?
原本现实世界的身体还存在吗?
好困。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事情。
睡觉。
噫,痛痛痛!
全身就算有知觉,但每一块肌肉都沉睡了千年一样,丝毫提不起力气。
“你先别乱晃,你的身体肌能还没有跟上节奏,需要逐渐恢复。”
小护士说着推着一辆装满医疗器具的小车进来,给他更换营养液的插管。
“.......”沈渝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女生,就是开学时凶凶地对她说不要救她,心系苍生的妹妹。
医护部——千漓。
穿上护士装的她,和之前潮流娇小太妹感稍有不同。反正她也对沈渝没有了想法,此时正又一板一眼地对沈渝说道:“也不是什么伤都能救得回来,你其实还蛮幸运的。”
沈渝从植物人的样子中一点一点僵直,尝试动了动指尖。
靠。压根不知道自己动没动。
千漓看到沈渝的瞳孔有反应,小护士千漓给他注射了新的药物。
随着药物缓缓渗入血液,一股微妙的触感在沈渝体内蔓延开来,胸腔随之涌动起一股新的活力。
现在可以起伏呼气,那久违的自主呼吸感,让他如获重生。
再缓了漫长的半天后,他终于在机械手臂的温柔辅助下,费力地从那片洁白无瑕的病床上坐起身来。
感谢医疗人员的所有付出!
目光所及之处,床边静静躺着一篮子色泽鲜亮的水果。他其实没有食欲,立即吃下水果应该也会让身体起催吐反应。
沈渝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但掩盖不住其中的好奇,他轻轻地问道:“我躺了多久?”
小护士千漓:“一个多月吧,你朋友都来看过你。”
真好。沈渝默默地想着。
在他与死神的较量中,有人在默默为他加油,为他守候,这份心意比任何药物都来得更加治愈。
......
裴医生对于能再见到他,露出了非常欣慰的表情。
此时的沈渝依然穿着病号服,干瘦的身体任由棉柔的布料拍打在脊背。
桌子上精心插着清新雅致的缬草和郁金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为这略显单调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营造着一种很清灵的感觉。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