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在蜥蜴不看他的时候就可以,譬如从高处往下俯看。
沈渝试着回到他刚才闪进去、有窗的那一层,稍稍用反光镜瞄了一眼。
不在。
那是去哪了?
沈渝悄悄探头。
等他撤回来打算去另一个方向时,回头就撞见了蜥蜴。
沈渝差点吓出了心脏病。
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很担心再看几次自己就变身了,立即跳了下去。
等到他落到地上,发现高塔的投影之下,又出现了蜥蜴的影子。
这是又什么分身术吗?
蜥蜴倒没有立即攻击他,这让沈渝有了时间迅速逃跑。
他不想变成幽灵。
路过看到其他的队友,正想走过去汇合,但他们过来的行动像是僵尸一样默默地机械行走。
沈渝抱着枪瑟瑟发抖,顺便瞄了一眼镜子,后面,正有一个异形像着他偷袭。
这些同学,就好像突然就变心了。
是蜥蜴的问题吗?
他得和蜥蜴做个了断。
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他也变成幽灵,那也要干掉蜥蜴。
又是一抹细微的影像掠过镜面,那只蜥蜴追了过来。
沈渝马上转向,抬头看看天也行。
天空已经逐渐变成黑色,空有一些闪电击向高塔,让沈渝留有一些方向感。
蜥蜴悄无声息地融入在黑色的环境,来到沈渝背后。
正当它的蜥蜴爪爬到沈渝衣服上时,沈渝魂没了似地摔在地上。
他翻滚了几下,连忙向着有光的地方跑。
每当沈渝离开刚才一处,过几分钟,蜥蜴又随机在他附近刷新。
沈渝差不多弄明白了,这个蜥蜴不知道时速多少,就像能实现瞬间移动来到他身边,但每次出现的地方都在阴影下。
他疯狂地射击,拼命地跑着,肾上腺素激增。
尽管蜥蜴靠近他的那一刻,爬行的速度慢得如同时间静止,这反而更让沈渝恐怖万分。
对死刑犯的酷刑,都有一种是滴下一滴滴的水,让死刑犯感受血即将流干。
蜥蜴没有杀他,却透出无形威胁,猎手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玩弄它的猎物。
阴影,还是阴影,马上就要全黑了。
光逃是没用的。
他借着高塔的灯光投影,大致找准了方位,举起手中枪往那一处射。
他一定射中了!
结果那团阴影变大了,蜥蜴的阴影被拉长,一时间有无数蜥蜴的阴影分裂出来,它们在空中旋转、扭曲。
沈渝心惊胆战,试图稳定心神,继续射击的时候,投影又变大了,他发现自己射在其中一个投影上,这个投影就会分裂一片蜥蜴分身。
瞬间,周遭空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影子,沈渝顿时犯了密集恐惧。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让人的思维几乎停滞。
恐惧,渐渐将他包裹,使他的动作变得迟缓,甚至开始出现了混乱的迹象。
一旦深深陷进去,他甚至将永远迷失。
他又靠着传统艺能跑了。
好在蜥蜴下次刷新的时候,并没有刷出很多只。
但是当他回头去看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些阴影就这么在光下不和谐地埋伏着。
只要射击,就会出现分身。
如果一直射击下去,整个副本是不是都会变成黑色,每个阴影都是蜥蜴。
想想就恐怖。
沈渝阻断了思考。
但不射击,蜥蜴就会一直追着他跑。
好在并不会刷新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可能是蜥蜴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渝不停地在移动,不停地开灯寻找没有阴影的环境。
可惜,光下这么可能没有阴影。
放轻松,没必要。就算它会变魔术,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沈渝依然在给自己打气。
其实沈渝或多或少,已经看了蜥蜴好几次了,只是他每次都没有认真看,就像照相机快速地闪过镜头,照片就是糊的。
在他视野里,这就是漂浮在眼球上的浮游物,飞蚊症大概就是用眼过度引起的,他逐渐地在控制这种不看对方的感觉。
而蜥蜴为了让沈渝无时无刻看到它,感受到被注视的压力,让他感到恐惧,甚至给沈渝施加了“鬼视”。
沈渝在某一时刻,就这么地发现自己的视力突然变好了,甚至能在方圆百里开外看到了蜥蜴,“我真谢谢你。”
随着感知视力的意外提升,沈渝甚至不需要镜子,就能看到所有幽灵显形。
他的“队友”正在找他,有的则蹲在一个冷嗖嗖地桶旁边。
沈渝甚至可以透过沙尘,隐约中看到玻璃房的位置。
他又再一次定位到了蜥蜴。
好烦。
视线,本质上就是射线攻击。
他躲的石柱怪和水龙柱还不够多吗?
沈渝继续寻找掩体,闪进去的同时,扑上来的是意大利面拌42号混凝土的『史莱姆』。
他早晚要在斐波那契曲线上安装一个胶原蛋白,否则将无法改变蜜雪冰城与阿尔别克的叠加状态,同时需要用氢的同位素当做诱饵,但是原子弹的新鲜程度又会直接影响到东南部的季风和洋流,所以说在西伯利亚地区开设农学院显然是不合理的。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按照理论,他只要杀了这里的所有异形,就会逐渐进化,失去理智,就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恐惧又在诱惑他。
切。
光会诱惑,有什么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