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周阳似懂非懂,揽住周萍肩头轻拍,“妈你别多想了,老舅现在挺好的。”
周萍深吸了下鼻子,止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用手肘把胡周阳顶开。“好什么好,新房子不买,老宅子也没了,那些没脸没皮的来要他就给,这些年我是看清了,怎么为他好都是不领情的,白眼狼一个!”
白眼狼三个字周萍说的咬牙切齿,夏小雨听的心虚,虽然当时周旭决定签字不是她开口劝的,但总和她脱不了关系。
“哟,小阳来了阿,怎么不叫人?”
几人回头二婶领着周维涛站在门口,周萍只觉得自己是只落败的丧家狗,被人抢了房子还赶着收拾东西滚蛋。但之前已经扯过一场皮了,她带着怒火剜了那母子一眼回头冷声道,“收拾东西。”
见几人不搭理,二婶吊着尖细嗓子开火,“说别人没脸没皮,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当初让给你家是我们大度。现在你宝贝弟弟都什么名声了留了房子也娶不上老婆,现在涛涛要娶媳妇了让出来天经地义!”
“你还挺有老鸨潜力。”夏小雨冷声开口。
“什么。”二婶一直愣住。
“你不是说我们来逛窑子吗,那你不就是老鸨子了。”夏小雨故作上下打量一眼。“可惜就是嘴臭的矮冬瓜,嫖也看不上你家。”
“你个小表子胡说什么!”二婶瞬间瞪圆了牛眼,短腿一跳恨不得两米高。
“我怎么能是胡说,你儿子在外面偷东西对女人性骚扰的光辉事迹你还不知道吧。”
“你瞎说什么!老子撕烂你的嘴!”一旁的周维涛也怒了,又立即转而哼笑一声。“不就是爬上周旭床了,这么护着,来爬爬哥哥的,哥哥床更软。”
夏小雨变了脸色,紧了紧拳头,胡周阳上前隔开夏小雨和他。“表舅你说话放干净点。”
胡周阳比周维涛高出大半个头,肩宽腿长,但更显青涩的少年脸庞和瘦削的身形,对痞气老练一身横肉的周维涛来说威胁感并不大。
“哟,还有这一层关系呢,顾不得上次周旭牵这丫头手都不舍得放,你弟还真是玩得花这么小岁数也敢玩。”二婶嗓音堪比划玻璃的噪音,让人听得一秒都难以淡定。
夏小雨索性跑到阳台处大声嚷嚷,“干脆一样样说出来评评理吧!你儿子周维涛摸女人半夜撬锁在派出所都是有记录的,至于我和周旭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成年人,在一起也没什么错处吧。对了,你儿子那些破事你未来儿媳妇还不知道吧!”
开放式的阳台朝着院子,对着村里马路。二楼不高大点声说话周边几户人家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对面一楼坐着晒太阳的几个老太太都已经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你给老子再胡说试试!”周维涛遗传的那双牛眼也瞪起来,指着夏小雨大步走过去,胡周阳上前拦住,周维涛把他猛的往侧边扒拉,周萍见状也上前推搡。
“你想做什么!打人是吧!”周萍嗓子也洪亮,本身也个子高,只比周维涛矮了几厘米,一嗓子吼的周维涛愣住。
母子一齐挡在身前,让周维涛不得不停住脚步,恨恨扫他们一眼又看向阳台的夏小雨。
“你给老子进来,清完你们的东西赶紧滚!”
“想让我们走也可以,道歉。”
“什么!”周维涛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珠子都要蹦出眼眶。
“对我和周旭的污蔑和辱骂道歉。”夏小雨冷声,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他。
周维涛还在瞪着眼睛,二婶炸了。
“道什么歉!凭什么道歉!我们哪句说错了,你个外人能知道什么。”
“我知道周旭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周维涛发出一声响亮的哼笑。
“要评理是吧,行阿,周旭一家子又是脏病又是神经病,害得我们家也连累被村里人诟病多少年,当初卖鱼塘的钱也被周旭吞了,我是一分钱都没拿到啊。”二婶睁大眼睛又右手拍着左掌心,说得咬牙切齿。“还有涛涛他爹,为了给周旭他爹送看病钱,没黑没夜的干活腿也瘸了,后半辈子害的是谁?还不是我们娘俩,还有老头!临走也是我给伺候走的!这村里谁不知道,那你来给评评理,凭什么这老宅子还得留给周旭!凭什么!”
二婶一边挥着手,一边伸着头往前左右晃,神情激动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夏小雨眉头皱紧,她为周旭不公,只想要个道歉。但这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哪是她这个‘外人’能掺和进去的。
“放你妈的屁!”一声惊雷炸响,周萍声音是浑厚响亮的,不同于二婶的尖细嗓子。
“我爸当初给小叔盖房子给彩礼娶你回家你是一点都不记了,爷爷病那么多年跟着我们都好好的,一被你伺候3个月就走了,二婶你还真是好意思说啊。”周萍气愤回怼,头也跟着点。
“我弟既然签了字了,我就认,今天我把东西搬了跟你家就绝了关系。但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就要掰扯掰扯。就你这儿子以前闯多少祸哪件不是我家给擦屁股的。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二婶激动上前几步仰着头还想要吵,周维涛反而冷静下来,拉着他妈就往楼下去,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瞟。没一会一传来一声周维涛的大喊‘都看什么看,没见过自家人扯皮的!’
夏小雨往身后下方看去,才发现聚集了好几波人在看热闹。
“清东西,走人。”周萍语气干脆,胡周阳和她又跟着回到储物室。
她把一个个纸盒整理出来,周萍往里面放东西,每放满一个夏小雨就盖好封口。基本都是一些相册老物品,想来都是些有念想意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