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出差五天,起初一切平静,林大海和赵玉芳每日都会过来。上午不一定跟刘杏群一起送信之上学,但下午总归要来陪信之玩或者送信之上课。
姜楷仪放下心,空闲的时候想想,觉得赵玉芳也不错,她做面食手艺好,信之随了林乔也爱吃面食。赵玉芳蒸的馒头煮的面条都合信之胃口,刘阿姨也在她面前夸过几次。
赵玉芳骨子里还是好人,从前在青都被左邻右舍捧出来的虚荣现在在南城呆习惯了,没了那些人撺掇,也归于平静。
这样多好,安安心心享福,她跟林大海过得舒心,林乔也放心。
林乔回来前一天刚巧是妇女节节,姜楷仪下午有半天假,黄璇早跟她约好了一起逛街。
一早给刘阿姨包了红包,也跟父母视频了,他们还在加拿大,约莫五月头才能回来。
还有赵玉芳那里,姜楷仪计划着下午逛街的时候给赵玉芳挑一条项链,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给涂画也带一个。
这会儿少女心雀跃,下班画了个美美的妆,徐明阳进来夸了她们两句:“两个人不去吃饭了?”
姜楷仪摇头笑:“我们一会儿去吃烤肉,羡慕吧。”
“你们女同志的节日,应该的。”他们办公室四个人,一起共事了四年,关系很好,徐明阳又感谢她,“上回听你的话给我老婆买了两套海之蓝的护肤品,她很喜欢,下回送礼物还问你。”
黄璇哈哈大笑:“什么海之蓝,你当喝酒呢!是海蓝之谜!”
姜楷仪没忍住手一抖那颗俏皮的痣点歪了地方。
还是上班好,那会儿她产假要结束,林乔提出让她辞职,当时他是这么说的:“你生孩子吃了很多苦,还是休息两年养好身体再说。”
“咱们不缺钱,你没必要吃那种苦。家里也有刘阿姨,她帮衬着你,你做全职太太不好吗?养养身体,无聊了就逛逛街喝喝咖啡。”
她那时候激素水平还没回归,心中直翻白眼,听了这些哄骗之词压根忍不住脾气。
冷哼一声:“我看你挺向往的。”
“那你辞职吧,在家做全职煮夫。刘阿姨帮衬着你,你就给我们做做饭,无聊了就钓钓鱼喝喝茶。”
林乔被她一噎,忙换了脸:“好好好,我错了,不该这样说。我只是不想你辛苦。”
她怕自己再跟林乔吵起来,赶紧说要陪信之玩,抬脚就走。
“楷仪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再去下卫生间。”
她替黄璇拿着包先出了公司大楼,上车刷了会儿手机,没什么重要的事,刘阿姨照例发来照片和视频,信之中午吃了番茄培根饭,还对着手机说妈妈节日快乐。
她也拍了个视频回过去,谢谢了心肝宝贝,答应信之会早些回来。
余光瞄见黄璇跟袁超一同从大楼出来,黄璇还指着她的车跟袁超说着什么。
她疑惑也并不疑惑。
她开ES300h,车牌也不错,666LL,手气爆棚,自己摇中的。
不过刚来人保工作的时候代步车是一辆甲壳虫。
甲壳虫她念大学的时候就买了,开了很多年有些老旧,后来正好有了信之要装安全座椅就换成了雷克萨斯。
这种单位,背后关系盘根错节,那些保二代就不少。人嘛,都这样,自己是找了关系的就觉得旁人也跟自己一样。
偏偏她又是这几年唯一一个考上省编的大学生,本就自带光环,现在不仅是学历高家庭条件也不错,该不会后边也有什么人吧?
所以那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同事就拐着弯八卦,问她,她说是奶奶给她买的车,奶奶房子拆迁给了她六十万。
这不算胡诌,奶奶家确实拆迁了,也确实给了她一笔钱,只不过不是六十万,是一百六十万。
爷爷奶奶生了一子一女,爷爷在她读高三时去世了,姑姑一家早就移民去了美国。
拆迁一共拆了五百多万,她爸妈不要这个钱,姜砚行也不要,姜砚行替奶奶汇了一半给姑姑,剩余的都替她老人家存了起来。
那年中秋节一家子团圆,饭后奶奶把她叫到房间,拿出一张卡给她:“我钱太多了,花不完,咱俩分分。”
她不肯要,奶奶假装生气:“你什么都跟奶奶分享,现在换我跟你分享你怎么就不要呢?”
她拗不过,收下了卡,就当替奶奶存着。
可第二年春奶奶就走了,留下的钱和首饰交代她跟涂画分了。
她活得肆意,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不让单位同事知道她的家庭第一是没这个必要,第二是怕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这些年的人设一直都是家庭条件还不错的省编人员。
这会儿黄璇也说:“袁总问我去哪,我说跟你去逛街,他问你在哪,我就指给他看。他居然不知道这是你的车,我还跟他解释了一下。”
黄璇呵呵笑:“他说你深藏不露,还问我你老公做什么的。我说在银行工作。”
姜楷仪随口乱说:“嗨!听起来体面,一个柜员,还没我挣得多。”
吃了饭逛了几个金店柜台,最后给赵玉芳在周大福买了一根鸡心康乃馨式样的项链,7.1g,五千多块钱,这礼物她应该满意。
黄璇又夸她孝顺,姜楷仪应她的话:“她儿子才孝顺呢。”
又陪着黄璇给她妈妈挑了一副耳环,两个人往商场二期去。
黄璇的情况比她简单,她家大儿子还没到两周岁她婆婆就生病过世了,后来夫妻俩搬回了娘家。
幸好黄璇是独生女,若是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怕是她父母也没时间照顾她一家。
前年黄璇还生了个小女儿,比信之小一岁,也是她妈妈带。
两个人散到二期,姜楷仪去LV挑了两条丝巾,一条自己搭配衣服一条送给涂画。
她今天任务完成,瞧着时间还早,便喊黄璇再去喝个下午茶:“有麦芽雪冷萃的店太少了,今天正好来这里,我们去喝一杯。”
拿到咖啡才喝了两口,蛋糕还没尝,微信上收到刘阿姨的消息:“楷仪,信之午睡起来有些发烧,量了体温37.9度,已经喝了美林,暂时还没出汗。信之状态还好,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不呕吐不拉肚,也没有其他症状。”
姜楷仪立刻回她:“我现在回来。”
她并不担心,小朋友发烧正常,尤其信之才去托班接触集体环境,在冬末交叉感染,一点也不奇怪。
信之长这么大发过几次烧,他们辩证用药,注意观察孩子,每回都是很快就好,又活蹦乱跳了。
她收拾好东西跟黄璇打招呼:“我儿子发烧了,我得回去。你是再逛一逛还是也回?”
“我也走,一个人没意思。”黄璇说着也站起了身。
“好,那我把你放在地铁站。”
车从地库上去,手机信号更好了些,黄璇听说信之发烧便关切地问了两句,又让楷仪别担心:“我女儿之前幼儿急疹,也烧了三天,把人急死了。后来出了疹子就好了。”
说着话到前面路口,赵玉芳的电话进来了。
楷仪知道赵玉芳和林大海是等信之午睡之后到的江与城,这会儿给她打电话恐怕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点了接听,才喊了一声“妈”就听见赵玉芳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信之发烧了你在哪里?回来没?”
“下午放半天假就应该好好陪陪孩子,非要出去逛街!这么大人了,做孩子的娘了还这么没数!”
“孩子烧得脸通红!肯定是睡觉你没给他盖被子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