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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苏与秣并没有彻夜不归,回家的时间甚至比往常更早些。
而她的“负责”也没有兑现,倒不是她临阵退缩,只因某位讨要负责的先生因欧洲项目临时出了点状况,在时兴开完会后直接奔机场走了。
所以她没有机会负责,却也侥幸避开了一次。
这次男人没有只留下背影,临走前刻意发消息通知了苏与秣,顺便提醒她老实打针。
不过倒没提揉揉的事,只是拐弯抹角地点了她别又把自己老公搞成英年早逝,只是走个三天不是三个月,家门锁也别动。
苏与秣瞧这人一副阴阳怪气愤愤不平地,瞥了眼那一串串文字,扯了扯嘴角。
本想直接晾着,又怕他回来后揪着这些不放,懒得打字,随便给了个表情过去。
但这人应该是在飞机上,半天没回复。
苏与秣也不再搭理,按惯例洗漱后上床睡觉。
床边少了那人正好,不必再费神顾及什么。
卧室内只留了一盏夜灯,周围安静如常。
苏与秣老实地盖好被子,躺在床铺的一侧,闭眼想入睡。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忽而睁开眼,皱了皱眉。
不知怎么,明明头一天睡得快且沉,今天工作量也不少,脑子身体都疲惫,却没有一丁点入睡迹象。
她又躺了一会儿,最后单手撑着床坐起,指尖掐了掐额头,犹豫了一下,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
扭开瓶盖,倒出一粒药片刚要送入口中时,脑海里却闪过打针时医生的嘱咐。
药瓶里只剩两颗了,正好趁这几天再去医院开药。
苏与秣把药片重新装回瓶子里,拧紧盖子,放回抽屉里收好,然后再次躺回床上,睁眼看着身旁空荡的一侧,呆了一会儿。
她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发现对方依旧没有动静,又轻轻放回桌子上,不知想起什么,小声嘟囔几句,心里把某位老公骂了个遍,却不料这种发泄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催眠效果。
渐渐地,朦胧的困意袭来,她竟迷迷糊糊地沉入了睡梦。
次日,苏与秣在身体的本能驱动下渐渐苏醒,睁开眼时已是午餐时分。
今天没有安排阿姨过来打扫房子,她简单给自己煮了点面,草草应付着填了胃。
一个人吃过午饭后,她看了眼时间,想到白天没有安排其他活动,除了晚上拍夜戏,便拿起之前筛选出的几部剧本准备挪到客厅去读。
顺着二楼的楼梯走下来,苏与秣步伐轻缓,拎着剧本进了客厅,脱掉鞋子,整个人蜷在沙发的一角,微微斜靠着沙发背,指尖翻动着剧本的页。
可也没翻多久,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打断了这片刻的安静。
苏与秣伸手拿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点开,却看到是那位落跑两次的老公发来的消息。
亓一:【醒了?】
苏与秣没有多大反应,自然地回了句:【嗯。】
亓一:【吃过饭了?】
她盯着前后这两句,眉头微微一皱。
这两句看似普通的询问,却带着不合身份的违和感。
如果是普通夫妻间倒也正常,但这种自然又关心的语气,从这少爷嘴里冒出来,仿佛剧本对词一样扭曲。
明知道没人会听,为什么还要继续演下去?
心里这么想着,苏与秣查了查德国时间,顺势问了一句:【你一大早起来没事做?】
消息迟缓几分钟才回过来:【嗯?原来苏导真把我放心上了?还知道我是刚起?】
“……”
苏与秣盯着手机,冷哼了一声。
这浪荡少爷怎么猜不到她的意思,又偷换概念玩腔调。
苏与秣不打算理,没再回复,把手机随手搁在一旁,继续翻剧本。
然而没过一分钟,亓一似是料到她的冷处理,又紧跟着敲来一句:【晚上安排了车接你去那边。】
她愣了愣,敲字回去:【不是说了我有车?】
亓一:【哦,不是我,妈给安排的。】
……妈?
苏与秣当然知道这声“妈”指的是谁,婚后那三个月亓一人不在国内,她秉持着儿媳的本分象征性地回过几次亓家。
而且亓家没忽视过她的存在,黎堇书对她一向关爱,看亓一不在家时不时叫她回去吃饭,她和公公亓文御也保持和谐关系,因此她在亓家并不觉得拘束,称呼也自然,礼数周全。
只是夫妻私底下从没这样直白地用过称谓。
此刻亓一一个“妈”叫得轻松,像是再平常不过,倒让她有了一瞬间的错觉,他们真的像普通夫妻。
也对,那是人家亲妈。
好歹是婆婆一番心意,况且拍摄地是亓一的地盘,亓家人对路况更熟悉,安排车的确方便。
她想了想,心安理得地接受,随手回了句:【知道了。】
亓一:【就是没我的车香,只能让苏导先勉为其难在上面过一夜了。】
“……”
呵。
不要个脸。
果断结束和这人对话后,苏与秣点开和路弼的对话框,提前通知他今天不必来接,自己有安排会直接到片场。
时间慢慢滑过,转眼已是傍晚六点。苏与秣提前半小时梳理好自己,再迈下楼梯时耳边正巧响起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