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叶低着头,径直拉开车门,作势就要上车离开。
蒲双玉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也健步如飞,她朝着邬叶飞奔走来,见她刚拉开车门,蒲双玉的手就稳稳挡在门沿上。
车门带着力道直接夹住她的手指,砰地那一声闷响,邬叶听着都觉得疼。
她回头看她一眼:“放开。”
“你下车我就松。”蒲双玉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眼神却硬得像刀,一幅势在必得的架势,像是痛觉完全为零。
邬叶情绪没什么波动:“你是真有病。”
“我以为你早知道呢。”蒲双玉盯着她手也没松。
邬叶问她想干嘛?
“这话该我问你。”蒲双玉冷笑,“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是想偷人还是偷情?倒是挺会找位置。”
她不吭声,看了眼蒲双玉已经开始红肿的手指,最终松了力气。
车门一弹开,蒲双玉立刻抽回手,低头瞥了眼青红交错的指节道:“啧,你还真下得去手。”
蒲双玉站在车外,居高临下从一条细缝中看她,“既然来了,怎么,进去坐坐的胆量都没有?”
蒲双玉转身走进院子,头也不回。
邬叶顿了顿,鬼使神差跟了进去。
屋内陈设宛如故,干净、整齐、无声。仿佛时间的步履在这个空间凝固。
蒲双玉哼着不成调的歌,走进开放式厨房。
“喝点什么?”她问。
“不了。”
蒲双玉也不管,往杯子里接了冰块,倒满水,推给邬叶。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邬叶的脸上,邬叶也毫不畏惧,冷淡直视她的眼睛。
“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什么意思?”话题转回来,蒲双玉问道。
邬叶还是那句:“路过。”
蒲双玉笑意不达眼底:“温哥华这么大,你兜风兜到我家门口?我看是你存心要故地重游。”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岛台抽屉,手摸进去翻出打火机来。蒲双玉点好烟,狠狠吸了一口再呼出烟圈,眯了眯眼,“就这么闲?”
“还以为他当年把你带在身边,怎么也能教出点拿得出手的本事。”
“结果呢?”
“从小镇拎出来,换了行头,跟在他身后又见过那么多人、走过那么多地方——到头来,学得最快的,就是这幅冷脸?”
她盯着邬叶,像是看着什么劣质的仿品:“脾气倒是长进了,人呢?”
烟雾从她指尖缓缓升起,语气也跟着凉下去:“还是跟以前一样,半点不经用。”
邬叶听着,没什么反应,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抬:“你也不赖,出道没两年,热搜倒是没断过。”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刀,“这次不知又得罪了哪位,竟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躲风头?”
蒲双玉闻言,低低地哧一声,显然不把这种调侃当回事。
“时间不早了。”她起身往外走。
蒲双玉没拦她,只是等邬叶走到门口,才慢悠悠唤她的名字。
“邬叶。”
邬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蒲双玉半倚着台面,脸蛋在袅袅烟雾中,眉眼模糊,表情凉薄。
“今儿我心情好,送你一句——”
“别再栽进同一条河里。水冷,命贵。”
邬叶垂眼,淡声回了一句:“那你未免太高看这条河了。”
说完便推门离开。
蒲双玉听到关门声后,缓缓地低下头,长发挡在眼前,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手中的半截烟还在燃着,直到高温火苗烧到她的指尖,她才微微有所察觉,迅速反手用大拇指按灭火光。
一瞬的灼热感将蒲双玉拉回现实,她低声咒骂一句,将邬叶留下的半杯水推到地板上,玻璃杯向前滚了许久,直到有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杯子停到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