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近日,他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
虽然对方似乎不带恶意,可每当他试图顺着这股视线找到对方,却只能抓到个空气。
除此之外,他的一些物品竟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踪起来。
这些物品并不贵重,都是些像是钥匙扣上的小挂件,或办公桌上的便笺本的物品,但隔一段时间便消失一个,实在让他困扰。
这次也是,他好好放置在休息室衣柜里的一件衬衫夹不见了踪影。
元滦看着自己衬衫夹原本应该在,但此时空无一物的位置,陷入深深的迷茫。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亲眼确认过衬衫夹的存在,可怎么就一个转身,放置背包的瞬间,再扭过头,就不翼而飞了?
如果说是针对他的恶作剧,这玩笑开得未免太过微妙,几乎难以察觉;
但若是偷窃,偷这些小物件,似乎又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难道……他继幻听,噩梦之后,又开始出现阶段性失忆了?!
想到这个可能,元滦欲哭无泪。
他有些想问问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但又有些害怕正如他所想,这些困扰都是由他自己精神的异常所导致的,犹豫了半晌,还是放弃了。
没了衬衫夹,大腿上空荡荡的,元滦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照常朝熟悉的集合点走去。
他在防剿局每日都要做巡逻的工作,今天也不例外。
一般而言,这份任务是由两人一组搭档进行,各负责一条街区,
可等元滦到时,却不见搭档的踪影。
直到快到了开始的时间点,作为搭档的王力行才姗姗来迟。
元滦还未开口,王力行就抢先一步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今天的巡逻能不能就麻烦你一个人了?”
他见元滦一怔,怕元滦拒绝,连忙补充道:“谢谢你喽,我先走了。”
说着,已迫不及待地转身。
王力行跑了一阵,没从背后听到元滦生气呼喊或质疑的声音,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什么让他收敛点,
什么毕竟杀了一只异种,
哼,还不是那个软包子性格。
要他说,其他人就是胆子太小了,
看,他只是随意糊弄了一下,元滦还不是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替他顶班?
巡逻任务他才不去干呢,反正有元滦在,自还不如正好休息一下。
元滦张了张嘴,可他望着对方一溜烟地跑开,头也不回的背影,最终还是闭上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只要是王力行和他搭档,就会自己开溜,元滦在看到对方的第一时间就预料到了他的做法。
因为上司的冷眼,知道即使元滦反馈上去,寇敦也不会受理只会反过来责怪,所以王力行也颇有些有恃无恐。
不过元滦之前张口,不是想拒绝,而是想说别的来着……
可没等他说话,王力行就跑了。
元滦默默移开视线。
刚刚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王力行说话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他背后一闪而过?
而等王力行转身,他好像看到王力行的裤子背后屁股上的位置,好像,有点,抽丝了?
但王力行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眨眼就跑远了,元滦也没来得及确认。
但元滦转念一想,防剿局特质的制服怎么说也不可能轻易地被什么东西刮到抽丝,说不定是他看花眼了。
总归王力行已经跑了,他也叫不回来。
想着,元滦认命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S市展现出了它应有的活力。
在解决了来自邪教徒与异种的危机后,这座城市似乎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和平。
元滦将原本自己负责的区域巡逻完,转向另一条街区。
一路上,早上碰面的人们互相闲聊着,鸟儿在树梢上跳跃鸣叫。
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多花了一点时间,元滦心情轻松地想。
就在他这么想着路过一条巷子时,一道细碎的声音从小巷子里传到他的耳朵。
元滦脚步顿住,
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才有点不情愿地一点点扭头看向那个巷子。
自从那次在巷子里意外遇到邪教徒后,他对这类狭窄阴暗的空间本能地产生了警惕和回避。
可此时,巡逻并排查危险本就是他的任务,而且这声音细听,怎么似乎听起来有些莫名的耳熟?
元滦努力说服完自己,磨蹭地靠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元滦也渐渐辨认出了那个声音。
……是侯坚飞?
但侯坚飞怎么会在这里?
元滦目光略带迟疑,内心的警惕却消散了一些。
他小心地将身子藏在墙后,为了验证内心的猜想,悄咪咪探头向巷子内望去。
在巷子的深处,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侯坚飞的背影。
侯坚飞微低着头,背对着元滦,似乎在和谁交谈着什么:
“恩……恩,是的,目前计划顺利。”
“放心,”侯坚飞继续说着,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一定能成功加入学会。”
元滦眼睛瞪得滚圆,试图努力从昏暗的光线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可巷子里怎么看,都只有侯坚飞一个人。
他在和谁说话?
和谁保证会加入学会?
而那个所谓的计划,又是什么?
元滦心底悄悄漫上疑虑,扶着墙角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他本能地屏息,一种奇异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让他不希望自己被发现。
然而,就在下一秒,
侯坚飞的动作突然顿住,
随后,毫无征兆地直直朝元滦的位置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