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S市防剿局。
会议室,特遣部的队员们交头接耳着。
“什么叫在河流附近发现了一名死者,死者身份疑似为邪教徒?”
“那个家伙,真的被抓,不,死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
直至寇敦进入,站到会议室的前方,轻咳了一声,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才勉强平息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寇敦的表情略显古怪,像是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波澜:“大家都接到消息了吧。”
“正如大家接到的短信上所说,那个犯下连环恶性袭击案的邪教徒,如今已经被解决了。”
这么说着,他自己的表情也还带着一丝恍惚。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队员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迟疑。
“并且,”寇敦提高了音量,朝门口轻轻颔首示意众人注意,
“接到举报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防剿员也来了。”
说话间,候在门后的一名防剿员抬首步入。
这位专门来阐述详情的防剿员脸上还残留着熬夜的痕迹,但眼神依旧难掩振奋。
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他似乎也还有些不可置信,但又带着点难以抑制的兴奋,道:
“昨晚,我们接到了民众的举报,在靠近防剿局的湖边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为晚上8点左右,并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孵化的虫卵。”
“起初我们以为这只是近期频繁发生的夜间连环袭击案的又一受害者,但随着调查,我们在死者残存的皮肤组织上发现了邪神的印记,确认死者为邪教徒!”
此言一出,特遣队众人顿时哗然。
寇敦维持着脸上胸有成竹的微笑,可其实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愕然不亚于任何人。
别说特遣队的队员们了,就连寇敦自己,在知道的那一刻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就在前天,他刚刚发布了抓捕邪教徒的紧急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而且还是在防剿局的眼皮子底下发现的。
要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神眷天赋,恐怕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无意识中学会并使用了什么异术,才导致了这不可思议的事件。
寇敦心下嘀咕,昨晚收到局里的消息后,他几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这个诡异的短信。
今天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局里,想要亲自了解这个案件的最新情况。
经过昨晚防剿局加班加点的调查,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可这结果却比他预想的还要令人吃惊,还要充满疑点。
首当其冲的就是——
“确定死者是犯下连环袭击案的邪教徒吗?”有人忍不住提出质疑,
“肚子里有虫卵不正是之前所有受害者的特征,说不定是对方只是个被刻上邪神印记的新型受害者而已,那个邪教徒难道会愚蠢到自己吞下自己的虫卵自杀吗?”
防剿员有条不紊地解答:“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但在对死者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后,我们很快就在肉糜中发现了一个古怪的虫形头套。
这个头套与受害者们之前所描述的袭击者的特征高度相似。于是我们带着头套去询问了受害者,并确认其确实为夜间连环袭击案的凶手的头套!”
“不仅如此,后续我们还根据受害者的证词,发现了符合凶手另一身负羽翼的特征,进一步证明了那名死者就是凶手!”
听到这里,元滦猛地抬头,虫形头套?羽翼?
这听起来怎么和他昨晚在巷子遇到的那个古怪的人有些像?
还没来得及细思,另一名特遣队队员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那是谁杀死了那个邪教徒?那可是掌握着羽化、复苏等力量的羽神的信徒!”
提到这点,之前还侃侃而谈的防剿员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关于这一点,我们尚不明确。但根据现场的调查报告,”
他顿了一下,一口气道:“我们没有发现丝毫激烈打斗的痕迹,死者,也就是那位邪教徒,是以大量失血的方式死去的。”
霎时,会议室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
“这么说来,是邪教徒还没来得及实施新的袭击,就被无声无息地杀死了?!”
“照你这么说,那个杀死凶手的人不仅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还逼迫凶手吃下了自己的虫卵,并折磨放光了他的血?”
两道不同声线的声音几乎同时高声开口,让原本就喧嚣起来的会议室更加嘈杂。
一直默不作声,没有参与讨论的元滦在一旁默默吸了一口冷气,手臂上后知后觉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如今想来,他昨天偶遇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邪教徒!
对方没有立即对他动手,或许是因为他们当时身处的小巷离人群还是太近,动手容易引起注意。
元滦搓了搓胳膊,庆幸地小声舒了口气。
幸好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及时出现,并解决了对方,要不然邪教徒说不定准头就会找个机会对他下手。
不过那可是……
“那可是邪教徒!到底是谁出了手?”
人群中有一人直接说出了元滦的心声。
以对方的手段来看,显然是疾恶如仇,不然也不会让邪教徒以失血过多的方式死亡。
这样的行事风格,倒是非常符合学会对邪教徒零容忍的态度,然而,学会的代行者没有一个身处S市,而且,
“即使是学会的代行者,想要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动声色地解决掉这样一位邪教徒,也绝非易事。”又一人下意识道。
这句话落下后,原本嘈杂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夹杂着敬畏与恐惧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