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星瞟了一眼敖望，又转眼盯着前方。

敖望不知璃星在看什么，也跟着望过去，前方不过是茫茫深海游鱼，并无什么可看之处。

“你在看什么呢？”敖望终于忍不住问。

璃星不答，沉默了一会儿，才像是自语般得道：“我该怎么同她解释？”

“早该解释！”敖望顺口道，又一想，“不过早解释了，估计以我六妹的性子，你也没戏！”说着拍上璃星的肩头，一副过来人似得说教口吻，“要我说你从一开始就该告诉她！许是还能有点希望！或者干脆就此不相往来，也省得后面各自情伤！”

璃星转头看看敖望，眼里一副还需你说，我不知道吗的不屑眼神。

“像我敖望虽偶尔沾些花惹些草，却从不对这些花儿草儿的说谎！”敖望得意道，“本皇子就一概告诉她们！我是不会娶她们任何一个的！”

璃星站起身，飞身往前跃去。

“喂！本皇子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啊！？”敖望在后面喊，“这小子越发没礼数了！还是在凡间那会儿好！怪不得六妹对当年他扮做的那个‘凡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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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玄月高悬在墨空之中，映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也映着敖汐月一身的银色龙鳞。

敖汐月游向岸边一块儿熟悉的礁石，随后她化出人形，坐在这块礁石上，望着海天之间的那轮玄月出神。

她曾在一个凡人面前化出人身，她看到那人眸子里盈满的惊异和欢喜。

又有一个人，手足无措地在她面前突然化出人形，不着片缕地红着脸，就差将自己埋入脚下的池子里，随后她一把将其抱入怀中，哈笑不止。

她也曾在一个凡人面前不着片缕地化出人身，只因她当时失了神志，引得那人待她醒来后红着一张脸来向她解释，仿佛不着片缕的是他自己。

那一日，她一时没在意，为了快些自那幻境里出去，将自己的龙神之力传了少许给小狐狸，随后她故意戏弄他，于是他赤着胸膛将她反扣在墙根前，以其人之道还了她一个霸道而炽热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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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抹人影坐到敖汐月的身侧，但敖汐月并未因此起身。

“谢谢你。”黑鳞慕娜道，“刚才怎么不进来？你大哥正惦记着你。”

“我见你们一家难得团聚，不想打扰。”敖汐月抱着膝盖，将头枕在膝上，“放心，父王和母后不会为难你的，你就安心做我的大嫂吧。”敖汐月转向黑鳞慕娜，嘴角展开道。

“嗯。”黑鳞慕娜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你问！只要我能告诉你的，我一定知无不言！”黑鳞慕娜直了直身子，准备听敖汐月盘问自己。

“若是你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但那时你年少无知，任性地闯入他的生活，最后又辜负了他……而他后来也将你忘记了，可如今你自己却又时不时想起他……”敖汐月停了片刻，见黑鳞慕娜依旧侧耳倾听，并未有打断她的意思，继而道，“然后你又喜欢上了另一个人……算不算是又辜负了他第二次？”

“既然他也将你忘记了，那你们便也不再相欠了，又何来辜负之说？”黑鳞慕娜又反问道，“你现在喜欢的那个人，也同样喜欢你吗？”

敖汐月点了点头：“嗯。”

“既然他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便别再辜负这个人了。”

敖汐月转头看着黑鳞慕娜的眼睛，黑鳞慕娜也转头看向她。

“别像我，犹豫不决，差点就弄丢他了……也差点把儿子也给弄丢了……”黑鳞慕娜的眼中已没了往日的迷茫之色，眼神坚如磐石，一如她在战场上一般，她道，“我现在只想好好珍惜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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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汐月再次化出龙身，往西海的深处游去。

深海的鱼儿在她身侧游伐嬉戏，她穿过一座座色彩斑斓的珊瑚群，终于一只万年巨蚌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巨蚌的身上落满了海草，敖汐月游到那只巨蚌跟前抬手一挥，卷起一阵小小的漩涡，将那些海草清理了干净，随即她双手一合，又慢慢打开，就见那巨蚌也跟着她里手的动作，张开了它巨大的蚌壳。

蚌壳的中央堆着一堆杂物，有七彩的珍珠、五色的石子、海草编织的小物件、一些看似是从凡间带来的小玩意、还有几本兵器谱和几把小孩子耍的木刀木剑……

敖汐月游上前，自怀中摸出一块儿润泽剔透的白玉，她看着那枚白玉，最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将那枚白玉放入那堆杂物之中。

随后，敖汐月游出蚌外，看着那块儿虽混入杂物堆里，却白的格外显眼的玉……

她眸子一闭，再睁开，目光竟是坚如磐石，双手再是一合，那万年的巨大海蚌重重关上了它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