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拉着沈念走的飞快,他自欺欺人的觉得,只要离开了这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当不存在。
他怎么被钱霜侮辱都不要紧,可是,如果被沈念知道了,陈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她。
他的自尊会被击的粉碎。
沈念从车里抽出几张纸巾,垫着脚帮陈妄擦拭头发上以及脖子上没有干的水,伸手帮他脱掉了外套,语气温柔:“里面衣服也湿了,你去车里换一下,你前两天感冒都不知道有没有好完全,这两天因为我的事情,又这么累,山顶寒气又重……”
“你不问我那个人是谁?发生了什么?”
听着她细碎的关心,陈妄只是定定的看着沈念,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紧张。
沈念回望着他,眼神同样坚定:“那你想回答吗?”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陈妄愣了一下,嘴角染上了自嘲的笑意:“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的事情,不管大小、好坏,我都想知道,但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沈念紧紧的抓住陈妄的手,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感情传递给他,她眼神温柔,含着炙热滚烫的爱意,最终妥协的笑了:“陈妄啊陈妄,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在意的,是你自己,是切切实实陪在我身边的陈妄,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
我只会为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陈妄而感到开心。
有时候,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沈念的话,让陈妄心底的不安退散,嘴角总算是漏出了浅浅的弧度,一双黑如墨般的眼睛染上了点点碎碎的流光。
他原来需要人爱他,只是爱他会很累,要一遍一遍坚定地向他重复爱意,被推开的时候,一步一步的坚定走向她。
陈妄垂首,避开了沈念的视线,他怕再多看一会,所有的情绪都从眼睛里涌现出来,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锦盒,递到沈念面前,缓缓打开了那个盒子:“你的命。”
沈念原本还因为陈妄的玩笑话笑着,可再看到玉笔的那一刻,心跳的频率都加快了,有些着急的拿过玉笔查看,在确定是沈玉的真身之后瞬间红了眼眶,这种激动,绝不亚于第一次看到陈妄,她以为他是沈清和。
他们三个找了很久了,虽然知道在陈妄这里,可是再看到,沈念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她看着陈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所以你是为了给我取玉笔,才特意回来的?”
“不是特意,凑巧路过。”
他抬手,蹭掉了沈念的眼泪,沈念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陈妄:“不管是特意还是路过,都谢谢你,你把这个给我的话,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陈妄挑挑眉,点着她的眉心推开了她:“谁说我要送你。”
“啊?”
沈念懵了,眼泪还没有干,陈妄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呢,不过也正常,这毕竟是陈妄的东西:“卖给我也可以。”
“这是我老师送给我的,不出售,不赠送。”
沈念小心的问:“那放在你家的话,我能每天去看吗?”
“看心情。”
陈妄把盒子一并递给她:“先帮我拿着,我去换衣服。”
沈念忙不迭的点头,看到陈妄上车之后,赶紧把掌心划开,用血为玉笔加固了一下封印。
趁着陈妄还没好,沈念把玉笔拍了个照片,发到了她和沈玉还有向之的家庭群里。
文字还没有来得及打,向之电话直接弹了过来,沈念吓了一跳,连忙走远了一些,才敢接起来。
向之看起来真的非常着急,沈念鲜少感觉到他失态:“在哪?”
沈念小声回复:“已经到渝北了。”
“我们俩过去接你。”
“不用,等一下到学校之后,司机会送我回去,向之哥,我先跟你说,免得你一会失望,陈妄没有把他送给我。”
“……”
“但你放心,我已经给他加固了封印。”
沈念声音有些抱歉:“毕竟这现在名义上是陈妄的东西,而且是他老师送给他的,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开口解释。”
向之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严厉:“小念,你要分得清孰轻孰重!”
“我知道的。”
沈念怎么会不知道真身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陈妄解释这件事,又不想骗他。
沈玉瞪了一眼向之,他才意识到不妥当。
他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玉笔在陈妄那里,但是刚才真切的看到后,那种亢奋达到了极致,现在期望落空,难免会放大失望,以至于没有控制好情绪。
但归根结底,都不是沈念的错。
向之把话筒拿远了一些,尽力平复心情,才又开口致歉:“对不起,我有点着急。”
“没关系的。”
沈念也有些愧疚,他们已经找了很久了,可是就近在眼前,她却不能拿回来:“向之哥,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哥哥说一下。”
“小念,你说,哥哥在听。”
沈玉温柔宠溺声音传来的时候,让沈念的愧疚达到了极致,如果是沈玉,他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帮她把东西拿回来。
为了她,沈玉似乎可以舍弃任何人。
“哥哥,陈妄说这只玉笔是他老师送给他的。陈妄的老师对他很重要,所以那只玉笔对他来说应该意义不同,但是你放心,我会再跟他说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沈玉问:“你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