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保持着最低程度的进食,并且坚持在健身房锻炼两小时以上。
如今的他,垂眸倚在门前,下颌线锋利得近乎刻薄,皮肤泛着冷白,像被雨水泡皱的宣纸。青灰色的血管在脖颈处蜿蜒,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皮肤的桎梏。
那双狭长的眼睛慵懒地眯着,瞳孔幽黑像是凝固的墨点,表面平静无波,却在偶尔转动时闪过一丝癫狂的光。
仅有少许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阴郁如同纠缠的蝴蝶降落在唇瓣间。
即便没有化妆,但盯着他就如同看见了深渊,莫名使人心悸。
沈迟不由自主捂住胸口,心脏跳动得太厉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傅、傅哥……”
呼唤出口的刹那,对面的青年收敛一身疯狂,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他走入阳光照得到的地方,歪了歪头。
“怎么样,这个形象。”
白闻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的余光里,达裴像是被冻住一样动也不动。
当傅寻砚走到光线下,他的发愈发夺目。
和旻海进来时的银色不同,傅寻砚头上的颜色更接近银灰,比老奶奶灰多了冰冷的机械质感,这种感觉被发梢的微妙灰蓝色加深。
发型师已经为他定好了明天最终的造型,侧剃,其余头发摸了发胶后贴在耳上向后而去,像是战斗机的两翼,滑过锐利的弧线。
“你别笑了。”白闻及咽下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现在怎么笑,都让我感觉很害怕。”
达裴微微点头。
谁也没想到二公傅寻砚的造型会如此——锋芒毕露。尽管在表演《爱·棘》时,他的慵懒卷发已经是大多数人都没尝试过的造型,但这次不同。
一千个练习生都不见得有一个敢做这种尝试。
危险、独特、超格。
但凡傅寻砚微微低头再向上抬眸,他就如同暗夜杀手一样充满雨夜潮湿的气息。
肃杀,被鲜血洗净的刀锋,狂风吹拂下叶片,边缘将人的脖颈割伤。
一切一切阴暗、疯狂的联想开始充斥观者的脑袋。
达裴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僵在原地整整两分钟。
“你、你不是要唱情歌吗?是《赛博之恋》不是《赛博之死》吧?”
“对。”
傅寻砚“略施小计”就吓到了这三个胆小鬼,有些好笑,他眼眸弯弯,然后立刻得到了白闻及的制裁。
“艹都让你别那么笑了!真的很吓人!”
数分钟后,三人终于平静下来,傅寻砚也不得不以面无表情来面对三人的质问。
“是啦,但刚刚是我故意做的表情管理,上台不会这样。”
“还能哪样啊?”沈迟咽了咽口水,眼睛黏在傅寻砚的脸上下不来,但没几秒又觉得害怕,可越害怕又越想看。
“大概……”傅寻砚想了一下,将控制T区的力道松了松,然后嘴角的笑容越发肆意。
“这样?”
嘶~
“别笑了别笑了,真是受不了,我已经能想象到你化完妆后的情况了。”达裴掩面。
画面太过昳丽,再多看一秒都会昏过去。
从来清醒自持的青年突然纵身跃入欲海,眉眼间满是情.色,苍白病态的脸与叛逆的银发呼应。
他是一开机就会消失的电子蝴蝶,被人类的终极幻想囚禁。
**
选曲结束后的那天晚上。
“这次《赛博之恋》的舞台布景是这样的,你们看一下是否需要调整。”
选管把本子递到傅寻砚手里,但傅寻砚完全沉迷于编曲的改动,没有听到,旻海立刻接过。
“姐,我来统计意见吧,等一会给你送过去。”
选管看了眼傅寻砚,有些担心,但只能答应。
有了旻海分担压力,加上队伍里的人综合实力大大提升,傅寻砚要操心的事情少了很多。
但抽空录音前,傅寻砚还是要找编曲老师商量调整一些细微之处,以保证歌曲呈现的效果,所以这段时间他估计依旧很忙。
旻海选完歌就赶紧把头发染红了,这会儿坐着如同一簇低矮的火焰在房内灼烧。
“我看一下。”
“哇不错,这次启动了那个有旋转舞台的演播厅作为二公表演舞台,到时候就不需要浪费太久布置时间了。”
“我们的舞台主要是背景和烟花彩带,背景有些类似九龙城区的那种霓虹灯牌,舞台侧面会有一些油漆桶、钢材堆放。”
“然后是灯光,蓝紫色。烟花会在最后一段高潮放,彩带则是最后的合唱。”
白镇想了一下,“钢材是真的金属吗?那还是撤掉这个比较好,有棱角和尖锐的东西比较危险。我们可以换成软网。”
旻海同意,记录下这条意见。
“服装呢?”周奇找到机会插嘴,“这次的服装会很好看吗?赛博朋克的话,有机械人之类的设定吗?”
旻海翻到下一张,动作一顿。
“没有。”
周奇肉眼可见地失望,他倒是希望里面能有一些什么狼人、机械人和人类的玄幻设定,这样方便他制造一些暧昧纠缠感。
他探头。
“艹这什么啊?”
是啊,什么衣服呢?
五套衣服都被模特试穿后,拍了图呈现在眼前。
每个人都按照本能,率先去寻找自己的名字所对应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