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了闭门羹,彼此对视了一眼。
许久之后,哪吒问郗又夏:“你还有别的关于你身世的线索吗?”
但他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他这句问语的多余。
郗又夏惯不会对他们隐藏些什么,如果真有别的线索,郗又夏恐怕早就告诉他们了,哪会让他们这么狼狈地站在这里?
果然,郗又夏摇摇头,道:“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你们尚可从孙宅的阿嬷那里得知些未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事情,但我不能。我唯一知晓的就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青年是我梦中的少年。”
杨戬拧着眉,沉思着别的解决方法。
孙悟空却是没那个耐心性子。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线索,他怎么肯放弃?
他眼珠子一转,出主意道:“你我四人,除了郗又夏都本领不凡,不如今夜我们三个潜入那小子的卧房,探探情况?”
杨戬不同意:“荒郊野岭,郗又夏太危险了。”
郗又夏摇头,给他宽慰道:“不会,就算人烟稀少,此处也还算个村庄,没那么多恶人的。况且我刚才有了个想法,需要你们配合我。”
夜幕渐沉,乌子真捧着书就要回房,可他看了眼天色,鬼使神差地缓步走到门前,抬起手良久,又无力地放下。
又夏不会那么傻的,她说过的,只要他的真心不再,那她就不会再理他。
如今,如今他们早就没了干系。
他或许只是做了一场梦。
又夏不会,也不能来找他。
乌子真这么想着,可他刚要转身,就听见门外一声清亮的喷嚏声。
是又夏。
他扔掉书,猛地转身,打开门。
月色之下,郗又夏立在他面前,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爱也没有,恨也没有。
可就是这样,才让乌子真心痛。
明明曾经的郗又夏不是这样的。
明明他和郗又夏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在这边幻想着话本的情节,而没有前尘记忆的郗又夏只是在认真思考她应该怎么和乌子真打招呼。
虽然她阅书无数,可真自己做了主角,却只剩手足无措。
她提出这个主意时果然是没动脑子吧?
梦中光景虽让她动容,可也只是一时。梦中她和乌子真那么要好,如今不也仅是对方生命中一过客?她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世事无常,她不信乌子真仍存着当年的天真。
“阿夏……”在她迟疑着如何开口时,乌子真更先开口唤她。
郗又夏不适应这过分亲昵的称呼,她思绪被打断,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乌子真见状,眼底那一抹可怜的光亮也不复存在。
阿夏果然是恨他了。
郗又夏见乌子真似有退意,想了又想,终于轻声唤:“乌子真。”
“我们从不曾这么生分。”乌子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面色更加颓然,“我当时年少……”
郗又夏打断他:“我当时何尝又不是年少?”
乌子真无从为自己辩解,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是如何从那狱中逃出来的?”
“我有三位有本事的哥哥。”郗又夏说起这个,唇角不自觉带上了些小自豪的笑意。
乌子真这才想起郗又夏下午不是独身而来的,他苦涩道:“那很好,那很好。可你来找我为何?太子权势滔天,若知晓你逃出来,定会寻你回去继续为公主顶罪。你不该出现在人前的。”
郗又夏和藏身暗处的三人闻言,都精神了些。
这浑身酸腐书生气的乌子真方才几句话说不到正点上,如今总算是透了点有用的信息。
郗又夏思忖片刻,轻声道:“我逃出来后只见了你那位嫂嫂和你。”
乌子真松一口气:“嫂嫂不会乱说话,不必担心。你爹娘如今在南街最尾住,若迫不得已要出门,一定避开那处。”
郗又夏敏锐地注意到提起她的爹娘,乌子真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愤然。
她斟酌着言语,故作落寞地问:“他们可还好?”
果然,见郗又夏还挂念着她的爹娘,乌子真彻底被怒火点着了:“你怎么都被害到如此地步,还在想着他们?他们根本不值得你这般。当时你被他们卖给太子后,他们转头就把住了几十年的屋宅弃了,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住到了南街,逢人就说自己有多风光……”
孙悟空听着,没忍住给哪吒和杨戬传音:“祛了郗又夏对亲缘关系的滤镜后,之后的世界要给郗又夏找个好的投胎人家。”
哪吒反驳道:“亲缘关系也没那么重要,比起给郗又夏找个好的投胎人家,不如你我对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