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知道,我们大周国泰民安,百姓平安自在,可这世上还有个不知名的小国,濒临末路。那位公主就诞生在这么一个国家。”
“但皇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偏爱这位刚出生没多久的公主,公主还在襁褓之中,赏赐就多得装满了一整座宫殿,只因为她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所出。”说书人顿了一下,笑眯眯地问台下的听众:“这样的皇帝可要不可要?”
听众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昏庸至极,那一宫殿的金银财宝够多少平民百姓一年的花销了?”
说书人凛了脸色:“对!那小国的百姓早就对这昏君有所不满,公主的事情更是加重了他们的不满,可手无寸铁的他们怎么能反抗得了暗卫不离身的皇帝?这时候常年在外征战,为百姓真正谋事的将军回来了。您猜怎么着?”
台下听众不止听过一遍这个故事,闻言立即接话:“当然是将军替天行道把那昏君给灭了。”
说书人赞许地看了声音最高的那人一眼,接着讲:“当时将军都没来得及换下衣服,他就那么穿着铠甲,握着剑,站在金銮殿上,与他忠心侍奉了多年的皇帝对视,眼中尽是失望。他对着那昏君说——”
说书人切换了坐姿,声音也压得沉了些:“皇上,臣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您知道在外征战的臣听到您昏庸至此的消息时,臣有多痛苦吗?您不会知道,您心中只有后宫的莺莺燕燕和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公主!皇上,这是臣最后一次唤您皇上了。我今日站在此,是因为我看到了百姓的苦难,看到了我国腐败的未来。作为一个尽心守卫国家安定的武将,我决不允许我看到的事情长久持续下去。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把你这个昏君斩于我剑下,还百姓一个太平世道!”
“将军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挺直凛冽,昏君瘫软在龙椅上,一句辩言也说不出。只听得咚地一声,昏君的人头落地,小国易了主。按理来说,天下易主后,新任的皇帝,也就是将军,应该把昏君的亲缘家眷一切斩杀,确保刚得手的天下不会再次易主,可将军见公主尚在襁褓,虽得了昏君的赏赐,却不记事,也不懂事,故而心软留下了她,让她继续做新朝的公主。”说书人感叹,“将军心胸实在宽广,此举真是令人惊叹啊!”
听众也纷纷赞同道:“不愧是将军,要我肯定不会留下公主。后面公主都嚣张跋扈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你不是将军。况且留下公主这事也不能怪将军,将军又怎么知道公主和她那昏君的爹简直是一个模子映出来的呢?将军虽然近乎于神,却还是没有神的预知能力啊。”
说书人合起扇子,一敲桌边:“你说对了,将军没有预知能力,也无从知晓公主后来会长成那副模样。他当时只是觉得公主尚小,不该被昏君所牵连,至少,至少也要让公主平平安安长大啊。”
“可公主呢,眼高于顶,因着将军承诺了会让她好好长大,就滥用她身为公主的特权欺压百姓。可以这么告诉各位,在公主出事之前,无人见过公主的容貌。”说书人道。
杨戬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乖乖遮着薄纱的郗又夏。
楼下说书人还在继续讲公主的故事:“可公主还是不知足,她不满足于百姓臣服她,她竟然要太子也臣服于她。不过这公主也确实花容月貌,虽不是像妲己那般拥有极具魅惑的身段,却也是十分标致,尤其那双漂亮无辜的双眸,看得让人觉得不是她在引诱你,而是你自己没有定力一般。太子殿下就是在这样的攻势,栽了。”说书人左手手背拍了下右手手心,恨铁不成钢道。
哪吒唤郗又夏:“转过来给我看看你的眼睛。”
郗又夏转头看他。
那双眼眸确实水润漂亮。
虽说郗又夏本身五官底子不差,但如果要让哪吒挑出一个最出彩的部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指向那双眼眸。
说书人见他彻底调动起了听众的情绪,才接着往下说:“将军不比昏君,他培养太子是为了让太子接替他成为新一代贤君的,可太子却差点被公主毁了。将军勃然大怒,把太子囚禁起来,和他谈了三天三夜,太子终于幡然醒悟,将公主是怎么引诱他的全部告诉将军。将军听了后,直奔公主府。各位认为将军会如何惩治公主?”
听众道:“太子日后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公主此举已经犯了律法,应当斩。”
说书人点头:“各位说得不错,但此刻将军还没动了杀意。养了公主十几年,将军怎么也有了感情。即便公主勾引了太子,将军也觉得如若太子坚定些,那公主的计策根本无用,不全怪公主。可后来将军为什么又要按律法处置公主呢?”
“因为将军从公主府内搜出了一些东西。”说书人神秘一笑,“那些东西不可说,不可见日光,是皇家的秘辛,我在此也不好给各位详说。总之,将军在看了那些东西后,对公主彻底失望,命人把公主压入大牢。至此,两朝都被娇宠的公主跌落神坛,再不复传奇。”
“好了各位,今天的故事讲完了,我们下回再见。”说书人拖着调子结束了今日说书,起身鞠躬,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