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谢满珍的目光落在他的那匹赤色骏马上,“本宫今日所用车架虽不张扬,却也有不少人能认出,而你,便更不用本宫多说,你骑马跟在本宫车架旁,岂不是让人人都知道,你我二人相邀出行?”
岑望想了想,“那臣便先行,在玉霞观附近等候公主。”
谢满珍用帕子捂住秀唇,吃惊道:“你要与本宫私会?”
普普通通的一件事在她口中,竟是带了许多不可言说的意味,岑望面色更冷,谢满珍放下手帕,“行了,你上来,本宫的车架很大,且有帘布遮挡,外头如何能看见是你与我同乘一车。”
乍听这话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细细咂摸,似乎又有点不对,石一想着,下一瞬,公主的安排便落到他身上,“至于你的马,便由石一带回府中吧。”
石一看向岑望,岑望沉默,公主不耐道:“本宫与你已经在此耗时良久,再不出发,你是想与本宫一同夜宿玉霞观吗?”
“你若有这个心思……”公主话音未了,石一便见主子翻身下马,眨眼便掀开车帘,冷眸注视着他。
他赶紧下车,刚在车架旁站定,就听公主志得意满的一声:“走。”
车架扬长而去,只留一人一马站在原地。
石一牵着马,陷入沉思。
·
岑望上了马车之后占据了一侧的位置,他生的人高马大,坐在那,竟让谢满珍觉得呼吸都有些滞涩。
身型这一块便是她吃成个球也不及岑望,谢满珍不想显得势弱,慢慢摇着团扇,摆出气定神闲的架势。
香风拂面,岑望离其来源稍远一些。
然而马车虽然宽敞,但地方到底有限,他这般也只是徒劳,于是谢满珍便见他眉心拧得更深了。
她心觉此人定是在嫌弃她,手上的团扇不自觉地摇得更快。
方才还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的两人在同乘一车后竟安静了下来。
双彩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
“你……”“公主……”
两人的声音一道响起,谢满珍瞥他。
要么当个闷葫芦,要么同她抢话说,还真是讨厌。
不过还是大度道:“你先说吧。”
岑望便问:“公主方才所言的原因,现在可否告知?”
谢满珍:“你不是不想听吗?”
岑望淡然自若,“既然臣已按照公主说得做了,这原因想必臣也能听上一听。”
一点亏也不吃,谢满珍轻嘲:“你还真不客气。”
岑望:“公主客气。”
谢满珍懒得与他就此事再辩上几遭,“这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臣?”岑望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谢满珍笑笑:“本宫近日听说过一桩旧事,岑望,之前你怎么不和本宫说,有人为你批命,说你是天煞孤星。”
她满脸好奇地看着他,想从他那张冷脸上看出一点变化,然而他却让她失望了。
岑望断定她是想看他笑话,自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但他没有说话,天若大师的批命,他早就知晓。
也并非全然不信。
“此等神鬼之说,本宫是不信的。”
岑望原以为她会借此嘲笑他几句,不料却听到这句话,他抬眸,“天若大师身负盛名,他不轻易为人批命,一旦出言,无不应验。”
“这么灵啊——”谢满珍拉长音调,去看他的神情,“那本宫……”
话音未了,马车停下,外头传来嘈杂声。
小太监在外问道:“公主,到了城门处,今日出城的人有些多,您看……”
“无妨,等一会儿便是。”
谢满珍说完,隔壁传来一个熟悉女声:“咦,旁边那是乐平的马车吗?”
谢满珍眨了眨眼,看向在与她提及天若大师后,神色似乎都沉上两分的岑望。
她勾唇,倏地凑近岑望,与他脸侧只有几指距离,不等他避开,她抓住岑望身后的车帘轻声道:“岑望,你说本宫要是不小心把帘布拉开,被永宁他们瞧见,你今日,是不是要与本宫一起在京中扬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