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俯身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伊安才挺直身子把超大一只、眼泪汪汪的赛尔维斯圈在怀里。
他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当然知道赛尔维斯现在的样子压根就是在作秀求宠,所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不过为了家庭的和谐,还是要象征性安抚一下的。
伊安按住赛尔维斯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抚摸他的脑袋。
“乖狗——咳,乖孩子。”他差点脱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趁赛尔维斯没反应过来迅速改口,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惜赛尔维斯已经听到了,只是对他来说这两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乖狗狗还是乖孩子他都能接受。
甚至可以说,要是当乖狗狗能一直被伊安这么摸的话,他觉得其实也挺不错的。
伊安的安抚很短暂,几乎是在赛尔维斯得寸进尺想要进一步在他怀里乱蹭的下一秒就干脆利落地推开了他。
“行了,去你自己房间休息,别一直赖在我这儿,我洗碗都不方便了。”
赛尔维斯不想走,恋恋不舍地退到门口和他聊天:“伊安,你说阿利斯泰尔到底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伊安的回答很简洁。
赛尔维斯瘪嘴,苦思许久:“这家伙作为国王难道没有一点需要自己处理的事吗?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会在这里待太久的吧?”
伊安对赛尔维斯的话嗤之以鼻:“只要阿利斯泰尔愿意,诺德森上下没人敢反对他的决定。不过就算再怎么任性,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到了改回去的时候他会主动回去的。”
同理,如果他觉得还没到时候,那无论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兰伯特对此深有体会。
此刻,王都最大的那间旅馆内,兰伯特正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暗自感慨阿利斯泰尔还真的是不手下留情,一惩罚就惩罚他抄那么多遍的赞美词,搞得他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写完。
他颓废地叹了口气,拿上今天抄的份去给阿利斯泰尔检查。
兰伯特过来时,他那小心眼的国王正站在窗边看向教廷中央最高建筑的顶尖,眸光深沉,嘴角挂着饶有兴致的笑。
兰伯特现在一看到他这么笑就心里咯噔,想悄咪咪地把东西放下直接跑路,只是他明显低估了阿利斯泰尔的听力。
几乎是在他把东西放下的下一秒,阿利斯泰尔就回头,嘴角笑容拉得更大,这一回是真的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兰伯特卿,”那道兰伯特最讨厌的低音响起,“今天抄的怎么样?是用的我最喜欢的字体吧?”
没错,阿利斯泰尔这个神人甚至对兰伯特用来抄写的字体都有要求,要求清晰简单,不能向兰伯特每次递交上来的公文一样用花里胡哨的字乱乎一通。
虽然兰伯特只很骂他不识货,但为了自己的顶上人头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按他的要求来,不过因为今天的怨念实在太大,写到后面他多少有点没耐心了,自己也潦草了点。
“当然了,陛下,您的话我怎么敢不从呢……”兰伯特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祈祷这位暴君和之前一样不要检查,让自己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可偏偏人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阿利斯泰尔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走到他跟前拿起那叠纸翻看。
兰伯特直接就跪下来了,没等阿利斯泰尔开口挑刺就直接主动承认错误。
阿利斯泰尔显然很喜欢他识相的态度,满意点头:“既然这样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以你对伊安的了解,你觉得这偌大的王都他会在哪里安家?”
兰伯特就知道他肯定会问伊安的事。
他真的很想对阿利斯泰尔说自己只是和伊安认识了好多年,平时串门的次数多了点,但真的不是伊安肚子里的蛔虫啊。
兰伯特只能用自己有限的认知去揣测伊安的思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在乎外在条件,身上又没有那么多钱,大概率不会在王都的中心地带安家。”
阿利斯泰尔点了点头:“继续。”
兰伯特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如果真这么说的话他甚至都不可能会选择来王都,更可能会找个像约镇一样的小地方窝着,所以我认为他在王都的住处应该不是他自己决定的,而是由作为牵头人的圣子进行安排。”
阿利斯泰尔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如我之前所说,温特米尔那小子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伊安身上,连神父的工作都直接给伊安安排好了,平时的住处恐怕也不会离他太远——”
“说不定伊安就在圣子的住处?”兰伯特猜想道,“如果想要朝夕相处的话,只剩下这一个可能了吧?而且您不是在王都派人搜了很久都没见到伊安活动的身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