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米尔努力了一下才重新挂上笑容:“不等了,大家先回去吧,可能诺德森的来使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
出于习惯,他直接替对方找好了借口。
白等那么久,不少神职人员早就不爽了,但圣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咒骂对方,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一行人正准备原地解散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大门外忽然传来马蹄的挞挞声,红发红眼的阿利斯泰尔大头骑在一匹棕黑的骏马上悠哉悠哉往教廷的方向来。
不等温特米尔发话,神职人员们立刻训练有素地重新整队,气势完全不输国王身后的护卫队。
见状,阿利斯泰尔的眉头轻微上挑。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靠近,直到马匹几乎要撞上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圣子才慢悠悠地收紧缰绳。
黑马被他的力道束缚,被迫仰起前蹄而后重重踏下,沉闷气息朝圣子俊秀的脸颊喷出。
圣子面无表情地用魔法挡下,冷冰冰地开口:“看来阿利斯泰尔陛下很喜欢给人下马威啊。”
阿利斯泰尔一个翻身利落地从爱马身上下来。
他轻轻抚摸着爱马卷曲的鬃毛,听完圣子的控诉发出一声嗤笑:“下马威?倒还挺贴切,可不就是下马威吗?”
他斜眼睨着圣子:“难道我不应该示威吗?毕竟我们的圣子冕下可是不声不响背着我干了件大事呢。”
他打的哑谜让在场除了圣子和兰伯特以外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温特米尔不卑不亢:“我所做的事本就与阿利斯泰尔陛下无关,自然没必要同您报备,恕我无法认同您说的话。”
言下之意,阿利斯泰尔和伊安没有任何关系,后者跟着他搬到王都来的事根本就没有必要告知阿利斯泰尔。
阿利斯泰尔连气都懒得生,除了这一句用来挤兑温特米尔的话之外再没说别的,只随意道:“行了,我懒得和你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的,把他叫出来见我。”
温特米尔只当没听到。
教皇原本想让伊安作为代表来迎接阿利斯泰尔的计划都是被他半劝半威胁地逼回去的,现在自然也不会因为阿利斯泰尔的一句话就让伊安出来。
温特米尔例行公事一般侧身,给阿利斯泰尔让开一条进去的通道:“教廷地方有限,恐怕无法容纳阿利斯泰尔陛下的护卫队,还请您挑选一部分作为随从,让其余人在外面待命,否则我只能将您拒之门外了。”
“虽说教廷并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对神明怀揣敬仰之心的人,但敬仰不仅是言语更是行动。”
既然是公文,当然是什么话冠冕堂皇把什么往上写,不过阿利斯泰尔还真不知道递交到教廷的那份公文上居然写的是这种理由。
他笑眯眯地回头望了眼兰伯特,后者心虚扭头看天,一副当初写公文的不是自己的模样。
幸好比起过程,阿利斯泰尔更注重结果,理由是什么无所谓,只要能光明正大进教廷找伊安就行了。
至于伊安会不会在教廷外——
阿利斯泰尔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以他对温特米尔的了解,这家伙既然能抽出大部分时间安分地待在教廷里,肯定是因为伊安本人就在这儿,不然他早就以跟着他贴身学习为名到处乱跑了。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兰伯特你跟着我,其他人待在外面。”
护卫队只是为了突显气势,阿利斯泰尔足够信任自己的实力,还真没指望他们能在自己遇袭的时候发挥多少作用。
更何况这里好歹是教廷内部,应该不至于有蠢货会选在这时候对他下手,无论是教廷还是其他都是如此。
阿利斯泰尔大摇大摆地跟着温特米尔走进教廷。
一众神职人员在圣子的示意下散开,只留下几个作为排面随同。
温特米尔问道:“阿利斯泰尔陛下现在是准备去觐见神像还是参观教廷?”
阿利斯泰尔对劳什子神明根本不感兴趣,尽管教廷供奉的神像在整片大陆都赫赫有名,据说是真正被神降下神迹,雕刻着神明的真实样貌。
可惜就是因为这个神像周围一直笼罩着大团圣光,寻常人根本没法透过刺眼的圣光看见神明的真实样貌。
要阿利斯泰尔说这神真是闲的,想让别人看又不给看,作的要死。
他直接选了后者:“参观教廷吧,还要劳烦圣子带我把这教廷的每一个角落都好好走一遍了。”
“每一个角落”的咬字语气很重。
显然,阿利斯泰尔知道圣子不可能直接带他去伊安所在的地方,准备自己亲自找找看了。
温特米尔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