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霜点头,含混不清说:“黑朗姆混了可乐。”
冷缪似有所感,“衣冠禽兽点的吧。”
“是啊。”沈霜往后仰头,挣脱冷缪的手,“我们去哪?”
“红顶教堂,我给你买了礼物。”冷缪声音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喜悦,但声音笃定,“你一定会喜欢。”
最初,他以为沈霜沉闷、顺从,衣柜里多是浅色衣服,艳丽的颜色太少。
后来他才发现,是自己知之甚少,沈霜喜欢艳丽的颜色,也偏爱亮闪的装饰。
光是戒指就有不下百来种,只是平日鲜少穿戴。
耳坠、耳骨也有保养极好的耳洞,光下透着嫩红颜色。
大港到红顶教堂很近,从泥土路到石砖路,最明显的改变是车身颠簸减小。
碧绿的海水在夜晚变成一种浓郁到近乎发黑的蓝色,夜晚的红顶教堂几乎没有人,三三两两徘徊在街道旁。
红顶教堂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撼,不算大,像个农场似的,敞篷车停在路边,冷缪牵着沈霜走上草地。
墙壁的石缝间是白色纹路,红色的尖顶鲜艳,两人走去教堂里面,排排棕色桌椅连接,走过中央的路,他们站在讲道台上。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沈霜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索取的态度理所当然,“戒指?”
“不是。”冷缪摇头,却又点点头,“有,附赠品。”
“你闭上眼睛。”
沈霜顺从的闭眼,睫毛投下一片浅色阴影。
冷缪喉间干涸,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口水,看着沈霜姣好的脸,几乎要克制不住吻上去。
沈霜并不是雌雄莫辨的长相,他面部轮廓柔和,但五官立体、深邃,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男性,一双上挑的眼,漆黑的瞳仁吸魂摄魄,望上就逃不走了。
视觉被蒙蔽,感官就具体起来。
带着薄茧的手轻捏着他的耳垂,冰凉的耳钉从耳洞钻进去,旋好耳帽,却并未停下。那只手短暂的抽离,之后抬起他的手,一枚戒指套进无名指。
“好、好了。”冷缪胆战心惊,怕的不敢看沈霜的眼。
沈霜睁开眼,眸光看向无名指的戒指,又伸手去揉摁那枚耳坠,似是水母样式的,颗颗形状不规则的宝石串在一起,充当触手。
“耳坠我很喜欢。”沈霜好笑地去抬冷缪的脸,“怎么害羞了?”
冷缪声音颤颤巍巍,支支吾吾竟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真、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紧绷的身体倏然放松,如释重负。
沈霜两指搭在戒指两侧,声音里带着遗憾,“但戒指我不能接受。”
冷缪紧紧抿着唇,神经又紧绷起来,料想过沈霜不会接受,可场景真正发生时,海啸山崩倾倒而来。
指尖磋磨着,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痛苦,缓了好久,才勉力露出一个苦笑,“没事,不接受也没关系。”
沈霜脸上是笑着的,饱满的唇翕动,吐出的话和生锈的钝刀一样割着冷缪的心脏。
“我答应过冷绛,只会戴他买的戒指。”
冷绛,又是冷绛!
冷缪红了眼,伸手拽着沈霜的衣角,低低呢喃,声音里带了啜泣,听去和哀求没两样。
“沈霜,好痛啊。”
沈霜依然在笑,眼眸透出几分不清明,迷离的餍足,像一只慢条斯理食用着美味猫条的猫。
是残忍的、不谙世事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