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您这副样子很有些欲擒故纵的味道。”
如果不是要顾全大局,真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欲擒故纵!
“顾同学这么孝顺,我若再拒绝倒是真辜负你一片孝心了。”
她转过身露出后背拉了一半的拉链。
顾琉琛瞧着她半裸的后背,眸色沉了沉,嘴上却若无其事地调侃:“一会儿称我‘顾总’,一会儿喊我‘顾同学’,两重身份……让我感到迷乱。”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拨开她的发丝,捏住水滴状的锁头,缓缓向上拉动。
锁头拉到蝴蝶骨之间,如膏脂般雪腻的肌肤贴合了礼服,在夕阳的余晖中折射出浅浅淡淡的莹白色泽,偏又被暗红色的礼服反衬得浓墨重彩起来。
向上提拉的过程中指节无意间蹭到程静脊骨处的皮肤,引得她惊弓之鸟一样颤栗,紧合身材曲线的礼服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致命的束缚,让她连呼吸都如溺水般艰难、痛苦。
“我……我自己来!”
程静慌张地让开两步,眼底的惶然不安,让依然维持提拉动作的顾琉琛缓缓放了手,“已经拉上去了。你这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洪水猛兽。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
程静心里很清楚,这是自己的问题,跟顾琉琛没关系。
有些阴影是埋在内心深处的恶魔,只要时机对了就会跳出来作祟。
她咬牙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克服重重心魔,走了出来。
但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还是会前功尽弃。
“抱歉,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尝试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冷静得体,“给我五分钟就好。”
说完她匆匆退回休息室,甩上了门。
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青灰替代,宽阔的办公室光线渐暗,冷而空旷。
顾琉琛从办公桌最底层抽屉里摸出烟盒,停顿片刻抽出一支衔在嘴上点燃。
陆平领着化妆师进来的时候,顾琉琛手里的烟正好抽掉一半。
一见顾琉琛手指夹着烟,陆平有些难以置信,却忍着话头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待化妆师进了休息室才说,“你不能抽烟!”
顾琉琛轻轻吐了个烟圈,“偶尔抽一支,不用担心。”
陆平依然忧心忡忡,压低声音劝,“身体重要!”
顾琉琛这次没多说什么,把剩了三分之一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
休息室的门再次打开,程静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陆平立刻敛了表情,又是兢兢业业的陆特助。
程静调整好情绪,又上过妆,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看上去光彩照人。
“既然收拾好了,那就出发。”
一路上,总有不同的人给陆平打电话,要预约时间跟顾琉琛见面。
这些人中,有的程静认识,也有的只在某些新闻或财经节目里看到过,更多的人,她则根本不知道是谁。
陆平能做决定的都会直接处理,做不了决定的就要请示顾琉琛,等顾琉琛给指示。
眼见道路两旁的景色越来越眼熟,程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车子锦园大门前停下来,陆平和司机先下了车,一左一右替他们开了后车门。
程静坐在后座上,看着缓缓开启的铁艺大门,一时没动。
顾琉琛绕到她所在的车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程总?”
程静扭头望着顾琉琛,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来,对峙几秒后认命地下了车。
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顾琉琛要参加的也是这场生日宴。
如果早知道的话……
如果早知道,为了给青城集团争取机会,也会硬着头皮上吧。
与青城集团的存亡相比,其他……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她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脸色却着实不怎么好看。
“你看上去很担心……在怕什么?”
程静用力抓着礼服的裙摆,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你的反应,我还以为和我一起出席这场宴会对你来说是个天大的灾难。有难处一定要说出来,我虽然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参加晚宴,但你若真有难处的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坏人好人都让你做了,真不愿意强人所难的话,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敲打人?
程静心里气闷,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个跟顾琉琛翻车。
车子在锦园门口一停,她心中的侥幸就彻底破灭了。
锦园是穆家老宅。
穆青城的奶奶常年居住在这里。
今天在这里举办生日宴的是白瑞安——穆青城名义上的弟弟。
白瑞安是穆青城的继母白玲带进穆家的,原本跟穆青城关系处得很好。
如果不是白玲的太强势野心太大的话,他们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应该会相处得更好,并且一直好下去。
这次他们把生日宴选在这里举办是白玲的主意,据说是出于一片孝心,想让老太太跟着一起热闹热闹。
鉴于和穆青城另一层关系,程静此刻最头大的是万一被穆青城的长辈们,尤其是穆老太太看见她陪其他男人出席白瑞安的生日宴会,要怎么下台。
必须先跟穆青城通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