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霰:“???”
“师尊我没……”
阿霰以为邬玄烛看错了,还想解释一番,结果他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快些,别耽误了时间。”
阿霰只得顶着满头疑问走过去买了一盒,但那妇人不愿收钱,推拒着:“小仙君,不用买,只是一点不足道齿的谢礼罢了。”
“不不,大娘,您收着吧,我师尊可是特意嘱咐过了。”
妇人不好再推,只好收下,“仙君们慢走啊!”
老百姓们的热情难以推却,一路耗费不少时间,等走到人烟没那么多的地方时,走在前头的邬玄烛忽然回头,亮晶晶的琉璃珠似的眼睛盯着阿霰看了一眼,然后往下,停在了她手中提着的绿豆糕上。
邬玄烛纠结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偏过头,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还有很长一段路,这绿豆糕你也难提,我替你拿吧。”
“!”阿霰瞪大眼睛,很是受宠若惊,但她怎么能让自己尊敬的师尊干这种事,于是匆匆回绝:“不用了师尊,我不累的。”
“……”
他只好回过身继续上路。
又走了一段路,邬玄烛再次转身,道:“前面有个水井,你和盛晔去打些水路上喝……”
他示意了一下阿霰手中的东西,“这个我先拿着。”
一根筋的阿霰:“不用,师尊你且等一会儿,我们速去速回。”
邬玄烛再次:“……”
话说到这份儿上,饶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了,可阿霰不愧是傻子中的傻子,蠢得执迷不悟。
听到师尊的命令,阿霰早已飞奔过去,盛晔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还回头觑了一眼面色不虞的邬玄烛,心里对他生出一丝大不敬的想法。
他竟然觉得这位师尊有些……
……可爱。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盛晔早就发现他的师尊实打实的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惯会刀子嘴豆腐心,天生不会说话一般见谁都得嘲讽几句,碰见夸赞答谢的事一律不会应付,若是身边有人,他便随随便便地丢给别人;若是他不得不出面应对,便面无表情地杵在一边,弄得他人讲下去也不是,不讲下去也不是。
那样子说是被答谢,倒不如说是他人犯了错来告罪的,一桩桩错事念出来,惶恐不安地等待判决,而旧谙上仙的表情透出的意思便是——
尔等死罪无可恕。
脑海中思绪万千,盛晔想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等到了井口旁,盛晔看见井上放的那盒绿豆糕,不动声色地一牵,然后泰然自若地催促道:“小结巴,快一点,别耽误了时间。”
阿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急什么,讨厌鬼。”
“……”
二人打完了水回到邬玄烛身边,盛晔本想着若是邬玄烛向他要,他便把这绿豆糕给这位面皮薄得很的师尊了,结果邬玄烛两次伸手两次没成功,羞愤得很,想着事不过三,便坚决不再看那罪魁祸首一眼,只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全然不知绿豆糕已经换了个人提。
这一路上耽搁太多,走到下一个镇子时天已经全黑了,这镇子叫梦梭镇,客栈实在少得可怜,问了几个全都满了,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只见店里小厮擦着手迎了出来,笑嘻嘻地:“三位要订屋子吗?”
“嗯,要三间。”
小厮搓着手,“不好意思啊三位,客房只剩两间了。”
邬玄烛:“……”
盛晔:“……”
阿霰:“……”
邬玄烛回过头看看另外两个人,一个抱着臂盯着他,一个仰着头望着他。
邬玄烛无法,只得住下了,毕竟这是唯一可以找到的有空位的客栈了。
他们跟着小厮上了楼,走到屋前,小厮将钥匙递给邬玄烛,便立马退下了。
邬玄烛踌躇着,两只有间房,总不好让阿霰和他们中的一个人住,一个小姑娘,说出来总不太好;可他自己独惯了,不习惯同他人住一个房间。
犹豫了一会儿,邬玄烛将一把钥匙交给了阿霰,道:“盛晔和我住一间房,阿霰你自己住。”
盛晔不意外这样的安排,也做好了和师尊共处一室的结果。
然而阿霰似乎没考虑那么多,她只觉得师尊应当自己住一间房,不能委屈着和别人一起,她开口道:“师尊,我和盛晔住吧。”
邬玄烛:“…………”
盛晔:“…………”
话说出口,还没反应过来的阿霰看见了二人黑着的脸,渐渐的反应过来,圆圆的脸颊攀升起一道红,“我……我的意思是……”
“阿霰,别胡闹。”
阿霰拿起钥匙逃也似逃地跑进了房间。
邬玄烛叹了口气,对盛晔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