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看着头都快要埋进胸的陈叔,摇了摇头,复低头重新吃了起来,没多久就一扫而光了。
陈叔眼眸发亮,总觉得萧安然会算,每次准备的东西,顾清浅都刚刚好吃完,不撑也不饿。
陈叔开始收拾东西,心里想着王爷也不知道在外面如何了,吐成那样,午饭也白吃了,天气又冷,万一着凉感冒了可如何是好,一不留神打烂了个碗。
砰~
顾清浅一扫:“陈叔有事瞒着我?”
陈叔手抖,跪在地上:“老奴该死!”
顾清浅蹙起眉头,清安园里的下人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从不忤逆自己,这次却几次三番违逆,整个人从进来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叔迟迟不说,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扶陈叔。
陈叔执意不起来,颤颤巍巍小声道:“老奴自作主张把王爷带来了。”
顾清浅一凛:“在何处?”
“在、在帐外的马车上。”陈叔道。
“胡闹!”顾清浅呵斥,闪身出了主帐,一眼就看见车帘紧闭,深深呼出一口气,冷声道:“下来!”
马车内毫无动静,顾清浅等了会,沉声道:“下来!”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顾清浅一把掀开车帘,看到萧安然蜷缩着躺在马车的小榻上睡着了。
……
说了不准随意来军营,他倒好,大摇大摆地来,来了也不进来,竟在此处睡大觉。
顾清浅愠怒:“下来!”
萧安然眼皮颤了颤,依然毫无动静,顾清浅这才发觉萧安然嘴唇发抖,伸手一探,热得能摊鸡蛋。
……
顾清浅被气得没了脾气,快速把人抱下了车,不知是否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的原因,手中的人好似轻了些,快步踏进帐内,看到陈叔还跪在地上,沉声吩咐:“快去找顾叔!”
陈叔抬眼见到紧闭着双眸,躺在顾清浅怀中的萧安然,这才意识到出事了,慌慌张张出去,迎头险些撞上抱着一堆书卷要进来的阿棠,一把抓住,急道:“老顾在何处?”
阿棠以为顾清浅出事了,抱着东西冲进帐中,发现榻上躺着个白色衣服的人,顾清浅站在一旁局促不安,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陈叔扯了把阿棠:“阿棠,快找老顾来,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帐。”
阿棠回过神‘哦’了一声把东西放在案几上,匆匆出门。
陈叔出去装了冷水进来,找了帕子打湿,贴在萧安然额头上。
顾清浅看着陈叔麻利地替萧安然解开披风,松了松领口,一节粉红的脖子露了出来,赶紧别开视线。
陈叔回头看到顾清浅背着他们站着,有些碍手碍脚,提醒道:“主子,我要帮王爷脱靴子,你挡着我了。”
顾清浅同手同脚地挪到一边,跪坐在案几边,规规矩矩。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顾清浅扯了扯衣领,他看了看外头刚下过雨,湿哒哒的泥泞路面,心里嘀咕:“这天怎么一下说热就热了,难道是快到夏天了?”
“救……救……”萧安然烧得嘴里喃喃,陈叔贴耳过去也没听清他要救谁,深深叹了口气,“王爷当真不容易,如此纯良天真的人,偏偏是这样的身份,造化弄人。”
“陈叔既知道他身子这样,为何要带他过来?”顾清浅反手就是一顿诘问。
“王爷日日傍晚吃完晚饭都要在门廊处坐一会,不管刮风下雨,一开始,我以为他要在哪吹风。”陈叔回忆道,“后来让我隔天给主子送菜,之后更是中午也在那坐着等我,一见我就问主子喜不喜欢他做的菜,吃了多少,我才知道他估计是为了等你。”
“胡闹!身体都受伤了不好好休养!”顾清浅责备。
“是啊,怪可怜的。”陈叔叹道。
帐内只剩水声和萧安然的梦魇声,顾清浅烦躁不安,行军打仗都没那么紧张,手心冒汗,过了会依然没看见顾叔过来,干脆起身踱步,一盏茶过去了,顾叔仍然没到。
顾清浅几次三番在帐门口张望,转头遇上陈叔探究的眼神,一甩袖子:“他有时间折腾这些,就没想过去查一下中了何毒?”
……
陈叔无话可说。
如果那么容易查,也不会中毒那么些年毫不知情,要不是来了清安园,估计会一直吃那毒药,好不容易来了清安园,主子却把人丢在园中,连声问候都没有,一个娇滴滴的王爷,无依无靠,能干什么呢?
阿棠领着顾叔往主帐奔,一掀帘就遇上顾清浅堵在主帐口,张口就问:“怎么那么迟才来?”
顾叔看着顾清浅脸色难看,停下脚步想解释,顾清浅却指了指榻上的人:“发烧了。”
顾叔一头雾水,迟疑着到底是解释先还是看病先解释先,顾清浅皱眉:“还停在这作甚?”
……
顾叔应了个‘是’后走到塌边,陈叔让开一旁,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