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洗掉了吗?
凭什么是他先?
其他人弄完头发先回酒店了,祝涟真则是每根头发都需要漂白,花费时间最长。一动不动坐了几个小时,总算完成了:米白色打底,表面混合一层充满金属光泽的浅珍珠蓝,很淡,却会在灯光下泛出格外梦幻的质感。
“像糖纸一样,真适合你。”连造型师都忍不住多端详了几分钟,这个发型算是他入行以来最满意的作品,设计图很早就画出来了,可惜整个娱乐圈除了祝涟真就没有谁能驾驭得了,今年总算等到了跟他合作的机会。
祝涟真道了谢,整理好衣装,回去练舞。
走进练习室,发现谈情也在。
“小祝。”对方第一时间打招呼。
祝涟真没吭声,站着不动看了谈情几秒,突然发问:“你那块纹身洗掉了吗?”
谈情镇定自若地回答:“没有,和你一样留着呢。”
他如果不强调后半句,祝涟真可能就这么消除了疑虑。
“不信?”谈情抬起眼皮。
确实不怎么信。
谈情握着手机轻轻叹息,另一只手垂下去,指尖伸进衣服下摆。
祝涟真听见金属轻微地碰撞,“嗒”的一声,他马上意识到是谈情拨开了皮带的钩扣。
祝涟真一愣:“你干什么?”
“既然我有可能撒谎,那你就自己确认。”谈情提出方案。祝涟真迅速按住他胳膊,脸别过去,“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谁管你是留是洗啊。”
话是这么说,可当余光瞥见谈情腹部的黑色刺青时,祝涟真不免在心里舒一口气。
——Provehito in altum.
它还原封不动地生长在谈情身上,在这句“向更深处进发”的尽头,是一枚露出边角的月牙弓箭。
祝涟真望着这枚象征着自己的标志,温热的血液正从指尖往上涌,像是经历了一场谁都没赢的暗中较量。
趁这机会,祝涟真决定正经地和谈情商量一下今后的营业对策,他清清嗓子,道:“之前忘了细说,过阵子工作咱俩免不了要‘内什么’,裴姐上次也表示过了。但是,这毕竟是得俩人配合的工作,要是哪次没……你在听吗?”
祝涟真严肃地皱起眉,发现谈情没有正视他的脸,而是盯着他刚做好的头发,不像在听他说话的样子。
“嗯。”谈情眼神重新聚焦,“你继续说。”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两个人配合。”谈情说,“需要约法三章吗?”
祝涟真也是这么想的,很快列出之前就思考好的规矩:“第一,镜头前的营业内容不能延伸到台下,这个很简单,能做到吧?”
“嗯。”
“第二,需要肢体接触的互动,还有爆料之类的,开始前必须先跟对方商量,两人都同意了才能做,不要随便即兴发挥给另一个人添麻烦,明白吗?”
谈情眨了下眼。
祝涟真语速变慢:“第三待补充,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第三,”谈情从容地把话接过来,“不能借着台前营业的机会,说私下想说的话,做私下想做的事——把这点加上吧。”
祝涟真默念了一遍谈情提出的这条,似乎有道理,能避免私下有冲突后其中一人跑到镜头前公报私仇。不过即使不加上这条,他们俩也不至于做那么没格调的事。
祝涟真同意了:“行,那就这三条吧。”
谈情问:“那还有一种情况呢?”
“什么?”
“如果我们两个之间,有人想重修旧好呢?”
在谈情面不改色的注视下,祝涟真的心脏陡然抽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