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但是他说得挺委婉的，话里话外就是觉得你没毕业经验不足要换人。”

周游抱着胳膊来回踱步，“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就换吧，我服从安排，换谁了，我交接。”

“我。”

周游笑出声来，“呵，我笑了。”

按路姐的话来说，这就叫背着抱着一样沉。

常以安他们几个人，看着周游一会翻白眼，一会又笑了的，一头雾水。

电话那头老金也笑了，“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

“在和几个朋友在老酒吧，你过来吧，把小敏姐的钥匙取走，明天不是开工么？”

“行吧，等着我吧。”

常以安：“你怎么打这么长时间电话？有啥事啊？”

周游：“没事，喝酒，干杯！”

众人：“干杯。”

二十分钟以后，老金到达老酒吧，进门就一直在寻找周游的身影，直到看见程万礼坐在靠东边的位置，才看见周游的背影，就朝这边走来。

半路上，被一个不是学生模样，和老金差不多岁数的人拦住，堵在过道里。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金子么？”

常以安听到这边有动静，赶紧碰了碰周游的胳膊，“好像是老金。”

周游闻声回头，看见那个健硕的背影，确定就是老金。

常以安抻着脖子往这边看，“好像吵起来了。”

周游站起身，转过来，屁股跑在桌子上，抱着胳膊往那边看。

背对着周游的老金，像是认识对面的人，推着他要往出走，“出去说出去说。”

对面不依不饶，“我干嘛要出去说！”

推搡之下，不知道是谁踢到了音箱线，一段刺耳的电流麦之后，音乐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过来，零星的形成一个圈看热闹。

对面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出去说！我就在这说！”

这时周游示意服务员结账，周游付了钱期间，那人就在不停地说，“我就在这说！你这个杀人犯为什么还在东湖啊？当初要不是你心情不好，非得让阿兴陪你去散心，怎么会遭遇车祸？你就不配待在东湖，你个杀人犯。”

老金知道周游一定在朝着这边看，一直也没回头，放在兜里的手像是在攥拳头。

“那你报警啊！”周游突然喊了一句。

周游的声音一出，旁边几个人都很震惊。

对面男人的听觉被吸引，歪着头朝声音来源这边看，“谁啊？谁说的？”

周游站直，喝进了杯中酒，准备朝这边走，常以安想拦着，周游拍了拍她的手。

周游朝前走了几步在老金身边站定，老金一瞬间就握住了周游的手腕，歪头看着周游，想示意他别管。

从后面看，周游越来越像老金了，虽然在老金身边，周游略小瘦小但是周游穿着一身黑，黑半袖，黑色紧身裤，黑色马丁靴，老金更是差不多的装扮。

周游根本没看老金，也没挣脱老金的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往前伸了伸，又说了一遍，“你不是说他是杀人犯么？那你报警啊。”

这遍说的十分平静。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

“金子，你什么时候需要女人替你出头了？还是个小丫头，怎么越来越胆小了？”

“呵。”周游轻蔑的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啊，狗叫。”

“你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往前上了一步，指着周游。

没指一面，就被老金出手撅了回来，捂着手龇牙咧嘴，后退了一步。

周游拍了拍老金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松开，然后上前一步抱着胳膊说，“就你这个样儿，他真的打不过你么？还是你以为这么多年他不反驳，你说的就是对的？你也太天真了吧，他是一直在忍，他不想他的哥们在地底下躺着还要担心上面的事！”

对面的人没再说什么。

周游叹了口气，抬起手，“我再多说一句，只要你在周年的时候去看看你的朋友，或者去看看你朋友的家人，你就会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可笑。”

周游知道是时候该走了，回到五米以外的座位上拿上外套，朝老金走过来，老金皱着眉头又一次握住周游的手腕，错过还在捂着手指的男人，朝店门口走去。

没走出两步，后面的人就转过身来，朝这边喊，“金子，你跟这种女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老金撒开周游的手，回头一拳把那人打翻在地。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唏嘘。

想打下一拳的时候，周游上手拉住了老金的手腕，周游一个踉跄，老金一秒静止，上帝视角看着地上的人喘着粗气。

周游蹲在那人面前，再一次掏出手机，当啷着伸到他面前，用轻蔑的语调说，“那你报警啊。”然后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身拉着老金就离开了酒吧。

“看什么看啊。”

众人议论声没听，但是都回到了各自座位。

“我擦，这哥们帅啊！”秦美玉的对象下意识的发表了一句感慨，之后再注意到程万礼的脸上杀气腾腾的，被秦美玉给打了一下以后消停了。

常以安在原地跳了好几下，“周游好帅啊！刚才我就应该录下来啊啊啊啊啊啊！”

刚打完男朋友的秦美玉下一秒也跳了起来，“是啊，好帅啊啊啊啊！”

吴悠有点害怕，坐下喝了口果汁。

伍嘉则是拿着杯子主动碰了下程万礼的杯子，“周游…变了啊！”然后一饮而尽。

只有程万礼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游拉着老金上了车，看着老金的关节，有些肿。

“疼么？”

老金摇摇头。

“等着。”周游下车，过马路去药店买了点消肿的软膏，重新回到车上，给老金擦药。

“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周游的动作十分轻柔，在关节伤口处打着圈。

“你也是啊，说你也不知道怼回去，说我倒是那么冲动。”

原来周游都懂。

周游轻吹了下，周游说的话，关切的目光，手上的动作，还有伤口微凉的感觉，让老金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种感觉又来了。

“疼么？明天会更肿的。”

老金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拿起水喝了一口，都想一瓶水从脑袋上浇下去。

周游把药收好，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

“我跟你说我租了个房子么？”

“上次你去公司的时候提了一嘴。”

“嗯。”

“其实你还是可以住纯姐那里的。”

周游叹了口气，始终不敢看老金的眼睛，“不了，主卧睡习惯了，不想睡北边了。”

老金吞了口口水没再往下劝。

“你…想喝酒么？”周游看懂了老金的意思，“走吧，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