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纸在沈睿音脸上蹭了蹭:“何必呢?一个男人而已。”
沈睿音声音还是哽咽的,也不影响她挽尊:“如果是你,你还能这么潇洒?起码我有勇气表白,你到现在还是个缩头乌龟。”
可能真的只是挽尊,但余秋栀设身处地想了想,然后告诉沈睿音:“如果我真的表白被拒绝,我还是能这么潇洒,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要是你,眼睛长那么好看,还是个总监,稿子画得也不错,我就吊着别人,等人来追。”
沈睿音:“白总监又不是一般人。”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
眼见着又要哭,余秋栀又抽出一张湿纸巾往沈睿音脸上一拍:“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
“凡人,怎么值得你把骄傲放在地上哭。”
“你说的话好中二哦。”沈睿音低声。
余秋栀:“没事了?”她伸出脑袋想要看沈睿音地表情,被沈睿音一把按回去。
“没事了。”
“那就行。”余秋栀声音一转,“你的花呢?”
“扔了。”沈睿音指了一个方向。
余秋栀走过去,在垃圾桶里翻出被扔掉的花,里面的废物不多,花外面的包装还是干净的。
她把花抱在怀里:“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沈睿音说,“你要是喜欢就拿走,祝你跟我一样被拒。”
余秋栀没搭理沈睿音不怀好气的祝福,把花束往沈睿音眼前凑:“不好看吗?”
一重又一重的花苞相互挤压,欲开未开,黑色外纱裹着暗红的玫瑰,花束如同一位闭目的美人被余秋栀抱在怀中。
沈睿音忽然就憋不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掉在玫瑰花瓣上,玫瑰带上了华彩,美人睁开了眼睛。
沈睿音:“当然好看,花都是我一支一支挑出来的。”
“那卖给我。”余秋栀说,“就当是拜托你买的礼物。”
沈睿音吸了吸鼻子,知道余秋栀好意安慰,没再拒绝:“你认真的,不反悔?”
“当然。”
沈睿音打开支付记录:“6999,现金、银行卡还是转账。”
6999?一束花要6999?
余秋栀心如死灰地打开支付软件转账。
不要轻易当好人,当好人的代价太大了。
古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今有一束玫瑰花6999。
白浔鹤在车上等人,手表的指针从三指向六再指向九,隔着一层楼似乎都能看到日渐西沉。
他终于等到了——
——额,一束眼熟的花?
余秋栀矮身上车,整个人被花遮挡。
白浔鹤没多问,驱车离开。
直到把人送到家门口,余秋栀下车正要关门的时候,白浔鹤开口:“停车场的鬼是沈睿音?”
余秋栀动作停在原地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说了是鬼,鬼怎么会是人。”
白浔鹤:“这花……”
余秋栀立马接上:“我自己买的。”
余秋栀目光闪烁,头撇来撇去,好像什么都说了。
白浔鹤叹了口气:“行了,该怎么办怎么办,明天上班别迟到。”
余秋栀送了一口气,转而冲白浔鹤扬起一个微笑:“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回家之后,余秋栀看着手上的花犯难,不能丢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容易烂,幸好小的时候跟在妈妈身边学过一点园艺,将玫瑰过长的枝干减掉,然后找几个玻璃杯把花插进去,留存的时间能久一点,也对得起她的6999。
晚上正要上床睡觉的时候,白浔鹤发消息过来。
难得,余秋栀眯眼。
【Saviour·P:明天跟我出差。】
【Saviour·P:东西准备好。】
【Saviour·P:身份证、护照、手机充电器别忘了带。】
额……
【栀子花开呀开:给出差费吗?】
【Saviour·P:……给,双倍。】
余秋栀盯着最后两个字,又将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一遍。
刚洗的澡,如果现在清东西肯定会弄脏……明天早上早点起床弄,余秋栀心想。
这个时候白浔鹤发来航班信息。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余秋栀:……我就知道,我今天晚上势必是要脏的。
最关键的是余秋栀晕机,不太愿意两头跑。
【栀子花开呀开:出差要干什么?】
【Saviour·P:之前跟你提的秀,沈睿音点名要你去。】
【Saviour·P:干什么看她。】
余秋栀看了眼窗台上的玫瑰:沈睿音,你可真是白瞎我一腔真情。
她认命地从床上坐起来,收拾东西。
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