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自信发问:“怎么样?这个最终效果还满意吗?”
贺长夏抿抿唇,犹豫着开口,“这个效果……好像跟我给的图不太一样吧?”
原本态度还算亲和的理发师一下变了脸色,神情冷淡不少,“烫之前我们就沟通过的哦,你的头发长度、软度都不一样,不一定能烫出一样的效果。”
“我知道,可是你这个效果,和我给你看的图,完全是两模两样吧……”
理发师冷笑一声,“你给我看的那张图,完全是靠自己打理出来的发型,我能给你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头顶呢?”贺长夏伸出手拨了拨头顶的头发,“头顶这块完全是塌的呀。”
“这是你的发质问题,你的头发太软了,又细,要做出那种效果得做发根烫,那是另外的价格了。”
贺长夏听得生气,这不是坐地起价吗?但她以前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景,平常去剪头发的时候基本都有她妈或者贺清溪陪着,就算不满意也不用她自己去吵,她妈或者她姑姑就能帮她解决。
理发师见她不说话,将她身前的围布解开,指了指收银台,“麻烦那边买单。”
贺长夏磨磨蹭蹭去付了款,走到店外看见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偏偏自己又没带伞,为了烫头在这儿耽误了好几个小时,连晚饭都没吃,要是头发烫得好看也就算了,偏偏又不好看,理发师还嘴硬。
几重buff叠加起来,令贺长夏心情更糟,她站在店外的屋檐下,嘴巴一瘪,几乎想哭一场。
这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寻雁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贺长夏一见陈寻雁,如同雏鸟见了亲人,可怜巴巴凑上去,“姐姐……”
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陈寻雁立马知道有事,面上的神情也跟着沉下来。她收了伞放到一边,忙问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贺长夏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不好看。”她哼哼唧唧从手机里翻出自己找的效果图,“我是想要这种效果,完全是两模两样……”
陈寻雁看了看图片又看了看贺长夏的头发,贺长夏想要的是那种蛋卷头,但做出来的效果看上去更像羊毛卷,而且头顶是塌的,两侧的头发蓬松,视觉上令她看起来显得头大无比。
陈寻雁直言不讳,“烫得像被炮轰过的金毛狮王。”
贺长夏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听见这话又险些笑出声,因为她刚才也这么觉得。
“我也这样觉得。”
陈寻雁拉着贺长夏回到店里,直接对收银台的理发师问:“你们店长在哪里?麻烦叫他出来一下。”
收银台的小哥看上去年纪不大,顶着一头颜色不均的橙发,被陈寻雁问得有点懵。
“店长今天不在。”
陈寻雁退而求其次,“店长不在那就找副店长,副店长不在就找经理、找总监,反正把你们店里能管事的人给我叫出来。”
橙发小哥求助地看向店里的其他人,已经有些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个黄头发的男人走了过来,“你好,我是副店长,请问您有什么事?”
陈寻雁指了指身后的贺长夏,“你是副店长,应该技术过关吧,你自己看看,这个头发烫得好吗?”
贺长夏红着眼睛,配上一头有点乱且头顶扁塌的羊毛卷,视觉效果有些惊人。
副店长试图解释,“我们所有的发型烫之前都会跟顾客先确认的,而且每个人的发质有差别,做出来的效果跟效果图肯定不一样。”
“这种话你骗骗小孩子就算了。”陈寻雁才不吃这套,“做不了你们不能直接说做不了吗?你看看她找的效果图,头发卷的弧度、大小都不一样,很明显用的卷发杠都不对,你要是这都看不出来,开什么店呢?”
贺长夏赶忙递上自己找的效果图,副店长看了眼,嘴角向下撇了撇,这明显也能看出来区别。
副店长尴尬地笑了笑,“是哪位理发师给您烫的,可能是中间沟通有问题,我们到那边去商量一下解决办法好吗?”
陈寻雁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嫌我们站在门口耽误你做生意?还是嫌我们站在这儿难看?”
她平常不笑的时候都有几分生人勿近,这会冷着脸气势更足。
副店长头都大了,赶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怕您站累了,到那边可以坐着休息会。”
陈寻雁回头看了眼贺长夏,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挪了挪步子,“走吧,今天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
副店长领着陈寻雁两人到了里面的休息区,拿了两瓶水给她们,又问了一遍是哪个理发师。
“15号给我理的。”
“好,我去把他找来,失陪一下。”
眼见副店长的身影走远了,贺长夏立即凑到陈寻雁身边献殷勤,“姐姐,你好厉害。”
陈寻雁瞟她一眼,问起她的诉求。
“你想让店里怎么解决?让他们重新给你烫还是?”
贺长夏捏了捏衣角,“我还没想这个问题呢,但是我不想再在这个店里烫了。”
她已经不相信这家店了。
陈寻雁点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那就让他们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