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19至30度,微风,适合出游。
贺长夏早早就醒了,换上昨夜提前选好的彩色条纹t恤,配上白色背带牛仔短裤,活力又青春。
出门时不过八点多,贺长夏临走前还特意看了眼陈寻雁的屋子,依旧是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她醒了没。
想起姑姑说对方生活作息混乱的话,贺长夏耸耸肩,轻手轻脚走出门。
六月的阳光给老旧的小区笼上一层胶片般的滤镜,破败的细节都被朦胧化,只留下一个岁月静好的模糊框架。
附近的早餐店都已经忙碌起来,贺长夏随便买了个包子和豆浆吃了,然后拿出手机往博物馆的方向导航过去。
博物馆稍微有点远,但是可以坐公交直达。
今天是周中,博物馆人不多。入口处有不少宣传册,贺长夏兴致勃勃,拿了不少,边走边翻。
s市的博物馆占地面积不小,馆藏丰富,贺长夏逛了快四个小时,才从里面饥肠辘辘的出来。
博物馆外正对着的就是肯德基,没人约束的贺长夏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头扎进去,点了个全家桶。
等待取餐的时候,贺长夏突然有点难过,全家桶,可现在她连家都快没了。以前爸爸妈妈总不让她吃,现在没人管了,汉堡和炸鸡却好像没有以前香了。
份量太大,贺长夏没能吃得完,跟店员要了打包的袋子,带着炸鸡往下一站去了。
海边和博物馆在两个方向,公交车要穿越市区,得坐一个多小时。这段路红灯频频,公交车走走停停,颠簸得让贺长夏胃里直犯恶心。她连忙拧开瓶子喝水,连灌好几口才将恶心的感觉压下。
下了车到海边,看见果冻色的海,贺长夏长出一口气,这样的景色才对得起自己折腾一个多小时。
她沿着海边栈道慢悠悠逛起来,海水拍打着礁石,海鸥时不时飞过,小孩子们拿着塑料铲子在挖沙,年轻人在相爱,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童心未泯,在沙滩上放起了风筝,比拼着谁的风筝更大、飞得更高。
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幸福。
走了一会儿之后,贺长夏挑了个椅子坐下,没过多久,附近有人架起了直播设备,拿着吉他唱起了歌来。
贺长夏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随着人潮挤进观众席,在一首又一首歌里,感受自己的十八岁。
她拿起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给贺清溪,发送的时候忍不住想,是否姑姑的十八岁,也是这样。
想到贺清溪,便想到陈寻雁。
贺长夏不理解,她只比自己的姑姑小了一岁,怎么两个人会是截然相反的状态。
这些天的相处让她有些难以想象陈寻雁的十八岁。
贺长夏就着歌声下饭,将剩下的凉掉的汉堡和炸鸡一一吃完,此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贺长夏将垃圾丢进垃圾桶里,准备往地铁口走。
去坐地铁的路上基本十米就有一个卖花的小摊,有些种类多,有些包装多,贺长夏走过了第一个二个,最终还是没忍住,花十五块钱买了一束橙色芭比玫瑰,暖暖的颜色,像今天的日落。
地铁的返程比公交要快上不少。
出地铁时,道路两边依旧是布满了摆摊的小商贩。贺长夏并不饿,但想到房门紧闭的陈寻雁,她停住了脚步。
要不要给她带点吃的回去呢?
虽然她说有事没事都不要找她,但是从昨天的经验来看,找她基本都会帮忙的。
就像贺清溪说的那样,“有问题就直接找她,她可能态度不会好,但一定会事事有回应”。
想到接下来几天还可能会麻烦人家,贺长夏挪了挪脚步,要了一份铁板炒饭。
要是陈寻雁不吃的话,她就留给自己当宵夜。
贺长夏抱着花提着炒饭往家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有点黑,她开了灯,看见陈寻雁的房门还是关着,分不清有没有人在里面。
贺长夏将炒饭放到圆桌上,然后溜进屋子里给贺清溪发消息。
“你出去玩还记得给她买炒饭?”贺清溪回复道。
“我怕后面还有事情要麻烦她。”
“真是长大了呀贺长夏,还知道送礼了。”
贺长夏发了个“嘿嘿”的表情包,“要是她不吃的话,我就留着自己当夜宵吃。”
“你放心,她肯定吃。”
贺清溪的信息发过来没多久,隔壁的房门又开了。
哦,原来她在家。
等到隔壁再次响起关门的声音,贺长夏这才拿着自己新买的多头玫瑰出去。她的房间里没有桌子,只能摆在客厅里。
客厅里没有花瓶,贺长夏翻出今天喝剩的矿泉水,将水瓶上的包装撕掉,再用剪刀剪掉玫瑰枝干的根部,随手插进瓶子里。
橙色的芭比玫瑰,令这个空落落的家突然多了一丝暖色。
贺清溪想,这样好看多了。
她欣赏自己的杰作时,陈寻雁打开门出来了。她手里是个泡沫盒,显然是刚吃完的。
贺长夏像昨天一样仰起头问她,“怎么样,炒饭好吃吗?”
陈寻雁将垃圾丢进垃圾桶里,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