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淮垂下眼睑,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白岫,你莫要怪我。我自小生在那吃人的地方,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等我回来,等我们一起回到京城,我发誓,你再也不用吃这种东西。”
去死吧!白岫被他拢着,恨不得当下捅了他。
江复淮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让自己感动的话,白岫并没有听进去。
直到下人提醒,他才将白岫放开,只见他推了推白岫。
“公子,人已经装在车上了。”
冯籍和李德顺立刻向前,白岫在二人的“护送下”上了马车。
末了,还恋恋不舍(咬牙切齿)地看向江复淮,摸了摸眼泪。
*
江复淮嘱咐过低调行事,故而马车并不大,只能堪堪容纳两个人。
马车上,白岫坐在那儿,江复临被人套了头用铁链捆着,躺在地上。
他被捆得紧,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白岫不知道他是昏是醒,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过去。
突然!江复临如同落网之鱼一样迅速挣|扎,把白岫吓了一跳。
赶车的马夫听到声音,停了下来。
只见李德顺掀开帘子,用随手的剑鞘朝江复临的腹部捅了两下,他便又安静下来。
他递给白岫一瓶药:“白姑娘,这是蒙汗药。他若是再折腾,你就给他在鼻下闻一闻,会安生很多。”
白岫点头道谢,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一行人继续上路,白岫掀起帘子看向外面,冯籍带着十多个人不远不近地骑马保护着。
离得近的除了马夫就是李德顺,看来江复淮交代过。
“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西洲啊?”
李德顺闻言笑道:“西洲路远,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姑娘莫急,公子交代过了,一路上以姑娘为准。”
“若是姑娘遇到好玩的,想多久几日也是可以的。”
这是急还是不急?白岫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方面第二天就让她去西洲,一方面又可以让她在路上多休息两天。
不管了,反正她要想办法逃跑。
白岫看向只剩下三天的任务期限,又看了看商城的兑换寿命。
一千两可以兑换一百天寿命……
也行!白岫打定主意,她准备跑路了,管他什么江复淮江复临,管他什么西洲地宫。
就这一千两,让她延迟一百天寿命,她还有机会另寻旁人完成演绎。
末了,她把江复临扶起,将他头上的布袋扯了下来。
她想,再最后挣|扎一下。
她不同于旁人的动作让江复临熟悉着,他大概猜出了这是白岫。
直到她拉着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江复临的眼泪才滚滚而出,他真的,真的好想念白岫。
“江复淮让李德顺护送咱们去西洲。”
“他派了十个人,还有冯籍。”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提前联系到你舅舅。”
“咱们尽快脱身。”
白岫握着袖子给江复临擦眼泪,她趴在江复临耳朵边,小声又迅速地问着,生怕被有心人听到。
“有。”
江复临小声道:“你把我给你的印章。”
“送去一个叫永兴当铺的地方,以封似锦的名义。”
“那是我母后的名字,那人应该会明白。”
这当铺白岫熟悉。
她刚穿过来当嫁衣的时候,就去这家店问过。也就是这时,白岫才意识到,江复临一开始就有机会与舅舅联系?可是为什么不呢?从一开始,他在回春堂,为什么不联系?
“唰唰!”
外面的马又停了下来,白岫压下疑惑,掀起帘子看向李德顺。
原来是要出城了,她看见李德顺下马,拿出一枚玉牌与卫军首领交谈着什么。
不多时,卫军首领便毕恭毕敬地送他们离开。
现在出城了,要去永兴当铺,还得下座城池才行,白岫心中暗暗铭记,要想到找个机会,趁乱把玉章交出去。
江复临的双腿被人打折,扭曲成骇人的模样。
白岫之前不敢叫人帮忙恢复,她怕江复淮那个神经病又找事。
但是现下,只要与江复临的舅舅取得联系,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就算不能把他二人救出去,白岫也可以趁乱逃跑,找个机会重新开始。
她抚摸着江复临的脸,心想这也许是为数不多几次再与他接触的机会,他的脸已经结痂,额角被火炭烙上的地方也长出毛茸茸的碎发,褐痂脱落便是与从前别无二致的绝美容貌。
只是没人管他,所以仍旧一副丑容示人。白岫巴不得这样,很难想象,江复淮看到江复临恢复原貌,会疯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