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吃完这顿,我晚上就不吃了。”
“一天吃一顿好的,还不行吗?”
白岫顶着哀怨的目光,两双眼睛宛如聚光灯一般,亮锃锃地照着竹元的良心。
竹元忍不住心疼,但想到管家嘱咐的话,还是狠狠心:“姑娘,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说这个话了。”
“前三次都让你吃了,这顿决计是不能再吃了。”
苍天啊!大地啊!
和平年代为什么还要饿死人啊!!!
白岫仰面自泣,绝望地骨碌到床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不多时,她又坐起来,双眼蹭亮地看向竹元:“那我要是运动减肥,能不能给我吃?”
竹元犹豫不决,她其实没太明白白岫的意思。
女子减肥,不就是靠“饿”吗?
白岫拉起竹元的手,跟她讲道理:“竹元啊,你看二公子身边的侍卫胖吗?”
当然不胖,二公子身边的侍卫怎么可能是酒囊饭袋!
白岫继续:“那他们这么瘦也是靠饿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竹元她们私底下又不是没拿那群侍卫打笑过,听说他们有的人,一顿能吃十三个脸一样大的烧饼。
见竹元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白岫。
白岫再接再厉:“那我,只要瘦下来就行呗,也不用拘泥于什么办法。”
“竹元,我答应你,十天后我一定能瘦下来。但是你得给我吃饭啊,吃饱饭我才有力气训练。”
果然还是吃饭,竹元看向白岫,那张真诚的小脸上,就差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我要吃饭!
为了证明她说到就会做到,白岫从当天晚上,又开始了在镖局的那套训练标准。
白岫做的这一切叫竹元叹为观止,末了她仍一副可怜的模样看向竹元:“我饿了。”
*
白岫到底还是没吃上那口饭,这大概是她这些天以来受的唯一的苦。
其实白岫也并非不能自己找吃的,只是在知道吃东西会连累竹元他们后,她就断了这个念头。
一晃十日便过去了。时值四月,今夜凉风习习,春风宜人,正是穿春装的好时机。
在白岫见江复临之前,江复淮又来嘱咐她一次。
“到了地牢……”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江复淮愕然,毕竟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他与她不过才见了几面,她竟敢如此态度!
等着吧,他一定要白岫跪下来求他!
江复淮告诉自己小人不计大人过,只当她没有吃饱心情不佳,于是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等东西到手了,你怎么吃都行。”
白岫不耐烦地回应着江复淮,她这会儿子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蒙他。
只见白岫眉眼纷飞,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看向江复淮。
江复淮站在那儿没动,双脚像被钉住了一般,背后发起一股阴凉的风。
江复淮寒毛耸立地看向白岫:“干什么?”
“二公子,我今日若是能将地宫的谜语套出来,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这个女人居然还敢跟他提要求?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谁手里?
“你还敢跟我提要求?”江复淮咬牙切齿的反问,牙齿咬得嘎嘣嘎嘣似乎要吃了白岫。
白岫飘飘然,一副蠢不自知的模样:“行吧,你现在不跟我说。那等我套出来了,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他忍!江复淮快气死了,直言:“想要什么赶紧说!别在这拐弯抹角的。”
白岫傲娇地提起裙边,扭头走开。
来日方长,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出江复临。
*
地牢内,江复临被大夫医治了半个月,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不过这只是一副空架子罢了,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江复淮用各种毒药侵蚀浸润,日日夜夜熬着这钻心蚀骨的痛。
毕竟,江复临还没有吐|出那份名单。
那份名单牵扯各方势力,江复淮想要拿到,他需要牵制住敌人,也需要拉拢庞大的氏族。
“不要!啊啊啊啊啊!!不要碰我啊!”
“放开我!放开我!”
“进去吧你!”
几个壮汉一路拉扯着白岫,将白岫一把推入牢中。
这里阴暗潮湿,肮脏污|秽,唯一活得好好的可能就是墙边上肥硕的老鼠。
白岫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叫他兄弟二人反目至此。
壮汉没用多少力,几人一路拉扯,大概最用力的地方就是叫喊了,白岫一开始还在好奇,为何作戏如此敷衍。
现下才意识到,原来是江复临瞎了。
那人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天光下落,陷入他空洞的眼瞳中没有回应,他好像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