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柜内,两人距离极近。
林白玉甚至能看清他鼻尖的薄汗,还有他迷乱的眼眸。懵懵懂懂的她,似乎快要理解他隐秘晦涩的变化。她微微张嘴喘着气,“帮?怎么帮?热病只有药物才能帮你。”
她脱了外袍,陆景玦只需低头,便能从上方窥见她的锁骨,还有更深处的若隐若现,“药物?不,我不需要药物退热。”
刚对上他灼灼视线林白玉便面热垂眸,一阵异样之感从头顶直窜而下,她轻声道:“那该怎么办?”
“我教你怎么帮我。”陆景玦伸手捧起她的脸。
两人望着彼此,气息交缠着,他们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嘘。”陆景玦伸手抵住她的唇,他透过柜子缝隙,警惕看向外面,“有脚步声。”
一瞬,林白玉竟不满皱眉。
她转头看去,是那个将他们关进柜子的宫娥!
林白玉瞬间清醒,她这才意识到,刚刚她竟差点做了何事!顿时,两颊飞霞满布。她推开陆景玦,竭力拉开两人距离,他们都需要静一静。
宫娥替他们打开柜门,欣喜道:“郡主,幽王已被擒获。乘陛下无暇顾及旁的,赶紧送护卫离宫吧!”
说罢,宫娥这才发现两人异样,不过她在宫里侍奉颇久,对这种事已是见怪不怪。她只是冲着郡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可这笑落在林白玉眼中,宛如一道惊雷,她怒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宫娥笑着点头,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是,奴婢知晓。郡主请随奴婢回保寰殿吧。”
林白玉胡乱掏出金牌塞给陆景玦,一眼都不敢看他。
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沿途死伤遍野,宫变结束,禁军却一刻未曾放松,他们开始清理战场,处理叛军和自己人的尸首。遇到还未死绝,在求救的叛军,他们也只能手起刀落,帮他痛快了解。
一位医官提着药箱匆匆跑过,险些撞倒林白玉。林白玉视线跟着他追去,宫前大片空地上,被源源不断的伤者填满。
有的手臂心口红了一片,有的面部受了重创,甚至有人缺胳膊少了腿……
那些医官更是满头大汗,一刻也不敢停的为伤者处理伤口。
皇宫内哀鸿一片。
“哎呀……是陛下和娘娘。”林白玉身边的宫娥低声提醒道。
林白玉转头看去,那位皇帝身着明晃晃的龙袍,衣角不沾染半点血色。在此等人间惨景下,嘴角竟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此刻,她一直心绪不宁的心,稳定了下来。
地上零零散散掉落着不少带血的武器,林白玉从中拾了把匕首。她跨过层叠于地的尸山,她从急忙处理尸体的禁军中穿过,此刻,谁还会有意防范一个瘦弱的郡主?
她握紧匕首,一步一步的靠近皇帝。
步伐逐渐加快。
匕首刺出去的一瞬,她的手腕,被方皇后大力握住。皇后绝美满是阴翳的脸上,带着些许惊诧。
林白玉心一沉,被发现了!一切要结束了吗?
皇后往一个方向瞥了眼,摇了摇头,夺了林白玉手中的刀隐于袖中。
“陛下,末将已将幽王擒获。”沈桓带着几队人马过来,“把人带上来。”
林白玉惊讶看着眼前这位皇后,她这么做,是在救她?可是方涼妤是皇后,若皇帝死了,她便什么实权都没了,她为何不揭发自己?
穿着残破盔甲,鼻青脸肿的幽王被几个人拖了上来,他朝着皇帝啐了口血沫,仍旧一副不服的傲气模样,“是本王败了。李承桀!你不必审了,要杀要剐,给本王一个痛快!”
李承桀满不在意的望天叹气,“朕本来打算,若皇叔立刻跪地求饶,兴许能令朕心情愉悦。朕便会饶恕那几只偷跑的老鼠。”他扔了块玉佩在他幽王跟前,“如今看来,皇叔是铁了心想令朕不悦啊。”
那原本死到临头还在猖狂的幽王,伸手敛起地上的碎玉。他先是惊讶不敢相信,而后是愤怒的咬牙切齿,他的妻儿被李承桀抓获了!最终,幽王扑通跪下,疯狂磕头求饶。
幽王脑袋不断咚咚撞击地面,血液横飞,“皇上,此事与妇孺何干?!您饶了他们吧,事情皆因罪臣而起,与他们无关,无关啊……饶了他们,皇上你想怎么处置罪臣,罪臣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