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是这位,确实不能随意推脱。
估摸着这位南宫家高层是来给他发喜报的,孟千山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往了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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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山推门走进会客室,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南宫晟今年刚满三十,如今已官至A市超自然局副局长,一个非常标准的青年才俊。
他的五官与南宫燕有几分相似,却比南宫燕更多了几分凌厉。他的眼睛漆黑有神,鼻梁高挺,唇角下撇,剪裁考究的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像是一柄收掩锋芒的神兵利刃。
光外形上就能判断出此人非池中之物。
“孟小姐。”南宫晟起身,自如地递上自己的手,声音沉着有礼:“我是南宫晟,代表南宫家,来了解会试期间的一些情况。”
了解情况?这用词怎么听着怪怪的。
她不动声色与之握了握手,在对面的沙发落座。
办公室助理端上两杯热茶后悄然带上门,几平米的会客室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孟千山望着对面容貌姣好气质卓越的南宫家下任家主,道:“晟先生想了解什么?”
南宫晟修长的十指交叉在身前:“首先,恭喜孟小姐在北庭会试拿下榜首。我代表南宫家,对您表示衷心的祝贺。”
不愧是南宫燕的亲哥,这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口吻,与他亲妹妹简直如出一辙。
想起南宫燕小古板的模样,孟千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她的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用官话客套寒暄了两句。
“关于第一名的奖励,”南宫晟道:“10万元现金将在三日内打到您的账户,另一件特殊奖品是我南宫家大师特质的法器。
目前有两个可选择,一件是三清气象令,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范围内未来几个小时的天气情况。另一件是替身纸人,与一魂绑定,可代替身体承受一部分伤害。孟小姐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件。”
孟千山眼睛亮了亮,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两个听起来都好有意思。
第二件更实用,但以她的能力,很难想象未来会有什么用上这个的机会。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犹豫,宋晴澜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响起:“乖,选纸人。”
孟千山呼吸冷不丁顿了一秒,她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捧在掌心:“现在就要决定吗?”
“不着急,一周内给我们回复即可,届时会直接邮寄到这里。或者有需要,邮寄到你的住址也是可以的。”
“谢谢,送到这里就行。我回去斟酌一下。”
“那么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接下来是另一件事。”南宫晟的上身微微前倾,无形中增添了几分压迫:“孟小姐,你认识冯永这个人吗?”
孟千山一愣,心中微沉:“认识,第一轮比赛时,在山上见过面。他怎么了?”
“他死了。”
“什么?”孟千山眼皮一跳,今天从南宫晟身上感受到的所有怪异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这南宫家大少爷莫不是怀疑她,特来审问的?
她与冯永的交集不过那短短半日,南宫晟怎么会怀疑到她头上?
脑中回想起那天的景象,她为了找机会教训冯永,特意拉着他进了山上黑气最浓烈、最危险的大阵。对了,途中还遇上了南宫燕。顺利出来后,南宫燕口头恐吓了几句,最后说……会上报此事?
好吧,她知道原因了。
“晟先生,你知道冯永做过什么吗?”孟千山反客为主。
“知道一些,贿赂上级、陷害对手、直接抢夺其它参赛者阴阳玉致使当事人投诉无门被迫提前离场,这些在会试期间就有人上报了。”
“不过,这些个人素质方面的违规并不构成死罪,我们无权对参赛者的死亡视而不见。”
他话锋一转:“你们关系如何?”
“萍水相逢。”孟千山坦然道:“完全不熟。”
“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山腰处的石缝中,距离那里最近的残阵是整座山上最凶险的百年大阵。”南宫晟的语气无波无澜:“作为这届北庭会试的规则制定者之一,几个月前,我亲自考察过那个阵,参赛选手中,能破解此阵之人屈指可数。”
“是孟小姐的手笔吧?”
语言是有指向性的,南宫晟这是把所有可疑证据都堆到她面前,试图逼她主动就范,拙劣的试探罢了。若有确凿证据,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南宫晟也不像是多闲多无聊的人。
说到底,他们就不可能有确凿证据,教训冯永哪用得着她亲自杀人,即便有,那也是陷害。
孟千山问心无愧,也不喜欢兜兜转转,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省去了她的别有用心,改为他们巧遇临时搭伙、不小心误入大阵、最后和更早一步进入大阵的南宫燕联手解决。
“后来我们与令妹一同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冯永。”
南宫晟沉默地听完了全程,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他心思极深,又长着张南宫一派独有的面瘫脸,叫人完全看不透内心所想。
半晌,南宫晟开了口:
“了解了,感谢配合。”他推开桌子起身,手边顶级猴魁泡的茶水一口未动:“孟小姐,接下来我会在W市待几天,如果想到了什么可疑的人或物,可以随时联系我。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