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年纪最小的,“你去隔壁巷子我家端盘花生米来就行,别给我乱跑,否则我......”忽想到沈辞盈在场,为留个好面子,将剩下的话咽下,阴狠眼神示意。
小孩终于跑出去,沈辞盈暂且松口气。
剩下的只需等时间。
希望能赶快回来!
倏然,沈辞盈右手传来一股恶心的触感,身体下意识将手甩开。
待反应过来,才发现是那地痞无赖的手,只见周元脸色变了变。
沈辞盈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全身警惕。
周元努力控制神色,拍拍身旁的石凳,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动不动。
周元眼神愈发毒辣,吊儿郎当说道:“沈夫子这心里又在想什么?不会是想那小孩何时找救兵来吧。”
眸子闪过一丝惊慌,虽然很快掩盖下去,但周元还是瞧着一清二楚,脸上露出阴险的笑。
“你把小天怎么了?”
周元掂了掂手中小酒坛,看向面前女人,一副你知道的神色。
嘴唇微抿,不欲接话。
瞧这女人眉目微蹙模样,也倒有另番风味。歹人色心又起,“不是饮酒吟诗吗?沈夫子不饮口酒,咱俩怎么吟诗?”
酒肯定有问题,必不能饮。
如若不饮,谁知小天会被他如何!
只恨今日让这地痞流氓钻了空子,以小天为要挟,若无小天在手,她倒要与这泼皮无赖争个你死我活,看他能把她如何。细想之下,沈辞盈很快镇定。这人虽是有名的地痞流氓,但尚未传出与有人命有关,料想此人也定不敢把小天怎样。
眸子一转,计上心头。
将小酒坛拿至手中,拔开酒塞,仰头欲饮。
周元顿时心花怒放,这人儿终于要是他的了。
眼睛直勾勾盯着白皙的脖颈。
霎时,冰冷的酒水泼至脸上,沈辞盈将酒坛往地上一摔,破口大骂:“你真当我是泥人捏的,没有脾气了。你若有胆对小天不轨,我今日就去报官将你抓了去。”
眼瞧周围几个孩子刚才还哆哆嗦嗦的模样,被沈辞盈这一激,全都怒目而视。
周元气得面目狰狞略显扭曲,恨恨瞪着对面,“沈夫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上前意欲强行动手。
顿时,院子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沈辞盈趁机指挥小灵儿去开门寻找救兵。
门眼瞧要被打开了,周元立即上前去拉扯女孩,他是有贼心,可贼胆还不够大,他可不想进大牢。
剩下几人岂能如他所愿,抱的抱脚,抱的抱手,气得周元挥起拳头朝周身胡乱锤去。
“小心!”
成人的拳头岂是小孩能承受的,沈辞盈扑上去,双眼紧闭,将一孩子牢牢掩在身下,准备好承受这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
重物落地声,想象中的拳头并未落下。
“夫子!”小灵儿扑至身前。
救兵终于来了!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说她不害怕是骗人的。放松的身子立刻跌坐在地上,低头喘着粗气。
稳健的步伐来至身前,将她挡在身后,隔开歹人视线。
沈辞盈仰头看向面前男人,高大的背影让人很有安全感。
“意图骚扰女子,按当朝法律。”男人低眸瞧见地上的酒坛,眸中怒意更甚,“再利用非法手段,意图强行让女子屈服,可实行绞刑。”
男人威严凛然的神态,周元顿时吓得跪地求饶,“冤枉呀,这酒可一口没喝呢!都被这臭娘...这女人全泼我脸上了,坛子还是她摔的呢!”
男人明显一怔,以为是强行灌酒,没料到是这弱女子泼人。
这么有胆?
余光瞥了瞥身后女人,现在明明怕得不得了,之前还敢泼酒。前后反差,嘴角忍不住上扬。
忽想到此时状况,立马恢复神色。
“有话留到官府说,带走。”
“沈夫子,沈夫子。”陆岑归连唤两声,沈辞盈才缓过神。
一只手指修长,略带薄茧的大掌出现在眼前,眼神对视,沈辞盈也不扭捏,将手覆上,借力起身。
上前施礼,“多谢将军,是阿盈失礼了。”
“沈姑娘,这官可是我帮忙报得,怎可只谢时鹤,不谢我。”颜衡摇着折扇悠闲跨过门槛。
陆岑归面不改色,轻移身子将男人挡于身后,隔开两人视线交汇。
颜衡走至两人身旁,眼神别有意味盯着陆岑归,笑意明显。
“总而言之,今日很感谢两位大人帮助。日后若有需要阿盈的,阿盈定当竭尽全力。”再次施礼感谢。
“择日不如撞日,现正值上巳节,我俩久居边关对京都尚不熟悉,还请沈夫子陪我们逛逛这京都。”
陆岑归眼神不满盯着颜衡。
思索中的沈辞盈没瞧见两人眼神间的争锋相对。
现正值上巳节,按以往习惯,她都会与阳照相约于河边放置河灯。但今日一早,阳照便于她说今日有事。
“你不必理他”
“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说定了,待会儿我们一起上街。”颜衡视线在陆岑归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狡黠笑容,摇着扇子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