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把dv机支在把杆上，不断回放那个经典滑步分解教学。

视频里的crazy legs边喘气边示范,“注意呼吸，像这样——呼！吸！”

她跟着节奏抬起手臂，可膝盖总在奇怪的角度打弯。

"一哒哒！"右脚刚滑出去就歪了，左脚差点踩到散开的鞋带。

韩嫣发现肢体并不受她控制，或许是这具身体并没经过训练的原因，她的动作并不能精准地合上呼吸的节奏。

一旁练舞的崔素拉也看了过来，似乎她刚刚也练习过这个部分，有些心得体会。

她用手在身体上比划，“在手肘过线的时候就吸气，我试了好几次这个时间最合适。"

韩嫣点点头，也按她说的来练习。

玻璃门外的天色渐渐暗成绀青色，崔苏拉突然看了眼手机。

“啊，八点五十了！”

她慌慌张张往包里塞水杯，“我模特班的形体课要迟到了。”

临走时崔苏拉还把半包润喉糖放在把杆上，“素珍xi别练太晚，小心低血糖。”

空调停止运作后，练习室安静得能听见电子钟的滴答声。

韩嫣脱下湿透的护膝，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和初中时参加艺考集训时一样，马尾辫毛躁躁地翘着。

她拧开矿泉水浇在发烫的脸上，突然发现视频里的呼吸声和窗外蝉鸣莫名合拍。

当再一次完整跟跳完crazy legs的动作时，韩嫣的小腿肌肉突突跳着发痛。

但这次她终于抓住了那个微妙的气口——

在转身瞬间换气，身体突然就找到了记忆里的节奏。

就像是小时候跳皮筋时喊的“马兰开花二十一”。

权至龙也是这个时候来到练习室门口，虽然nuna说让他跟咏裴没事可以早点回去，不用等她。

但他看到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还是想着来看一下。

“马兰开花二十一——”

他收回准备推门的手，透过玻璃看见韩嫣正跟着自己哼唱的节奏抬腿，发梢甩出的汗珠在顶灯下划出细碎的光。

"二八二五六——"

脚跟碰撞地板发出的声音加入进来。

"二八二五七。"

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韩嫣在镜子里看见倚着门框的身影，柔顺的黑发下，手机屏幕的冷光将他弯成月牙的眼睛映得发亮。

她保持着踢后腿的姿势扭头，“要拍就光明正大拍啊。”

“nuna念拍子的声音”，权至龙晃了晃正在录像的手机，朝着韩嫣走近，“有种奇特的韵律感！”

自己的声音被录下再播放出来，听起来竟然有种奇怪的羞耻感。

“删掉！”韩嫣踮起脚尖逼近，影子斜斜覆上对方浅金色的卫衣。

“除非nuna你教会我这童谣怎么接——”

权至龙笑嘻嘻地模仿着韩嫣的口音，中文声调在他舌尖颠来倒去，“‘二八二五七’后面是什么？”

“二八二九三十一。现在能删了吧？”

韩嫣伸手去够手机，却被权至龙突然举高的手臂晃了个空。

权志龙再次囫囵在嘴里念了一遍，摇摇头，假装无辜地看着韩嫣，“nuna我还是不会。再教一次！”

“你小子！”韩嫣愤愤抬头。

“nuna教不会我不删的啊！”

夜风卷着他们的笑闹声飘向走廊，地板上两道人影随着打闹的动作晃动着，在月光里融成跳动的音符。

……

夜雾漫过窗棂，台灯在权至龙侧脸投下暖金色光晕。

他指尖悬在手机屏上方正要按下播放键，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得他脊背绷直——

东咏裴搭着湿漉漉的头发探进半个身子，夏季浴室的柠檬香波气息瞬间漫入房间。

“至龙，借条毛巾......”尾音突然卡在喉间，东咏裴耳尖动了动。

混杂着蝉鸣的细碎人声脚步声在空气里游走，很奇怪，但又有种特殊地韵律感。

他看见权至龙手背青筋微凸，啪地按灭手机仿佛在掩藏什么罪证。

“Teddy哥布置的改编作业？”

东咏裴斜倚着书桌边缘，目光扫过对方发红的耳廓。

权至龙突然有些慌张，抬头看向东咏裴，在意识到他问的话后，“哦——你说上次teddy哥给我布置的作业吗？”

“哥说可能我现在要写首全新的歌还有难度，让我先找现存的歌曲做改编，表达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