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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道自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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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些村寨都要搬去齐岛,将来齐国与陈塘关是否还能同用一片罗网,实在难说。

殷夫人点点头,说道:“我放心不下吒儿和丙儿,也担心里面的众人,实在不能就此休息。我这就进去看看,你在外边守好封印,以防万一。”殷夫人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封印入口飞去。

李靖伸出一只胳膊,阻拦不及,只能看着夫人飞走。

穿过封印的瞬间,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殷夫人放眼望去,只见众人正围在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高禖之道旁。

“发生什么事了?”殷夫人快步走到杨婵身旁,低声问道。

杨婵简要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殷夫人听完,目光紧紧盯着高禖之道,“取出高禖之道虽能解放青丘墟,可这过程太过凶险,万一出了差错……

就在这时,高禖之道光芒大盛,如同一道脱缰的烈马,径直朝着刚进入封印的殷夫人冲去。

殷夫人脸色骤变,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光芒裹挟着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

“娘,小心。”哪吒与敖丙各自扑了过来,却没扑到,两人抱着滚作一团。

下一刻,高禖之道直接融入了殷夫人的灵台。

众人皆惊,杨婵更是瞪大了眼睛,高声喊道:“殷夫人!”

而此时,殷夫人灵台之中,早年为了人族量身定制的两张符篆光芒大放。一张是专为女子保胎所用,蕴含着孕育生命的温和力量;另一张则是为女子养身而制,有着滋养生命的神奇功效。这两张符篆与融入的高禖之道迅速交融,光芒四溢。

原来,殷夫人这些年为了人族的繁衍安康,耗尽心血制作符篆,她的所作所为看似平凡,实则暗合了曾经九尾狐神留下的姻缘与繁衍之道,甚至有两分女娲娘娘之风范。

她对生命的呵护与关爱,那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所蕴含的道之真谛,比王母娘娘所掌控的道更能触动高禖之道的本源。这才让杨婵等人连阻拦的机会,都没寻到。

殷夫人只觉得灵台一阵温热,力量在体内翻涌,原本陌生的高禖之道与她的灵力迅速融合,仿佛本就是一体。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粉色光芒,周身散发出一股祥和而强大的气息,瞬息便突破至天仙境。一抬手,一只红绣球丢溜溜出现。

“这……这是怎么回事?”哪吒看着母亲,满脸震惊。

殷夫人恍然大悟,轻轻一笑,声音平和却充满力量,“没想到,我这些年为了人族所做之事,竟能与这高禖之道产生共鸣。”

杨婵走上前来,眼中满是敬佩,“您对人族的这份大爱,才是真正契合高禖之道的关键。”

殷夫人冲杨婵一笑,感受着体内的力量,思索片刻后说道:“高禖之道既已与我相融,我便能尝试解除青丘墟的封印。只是这过程需谨慎,以免引发变故。”

杨家小院

素色云界旗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牡丹仙子手中的团扇“啪嗒”落地,目瞪口呆地望着旗中景象。

殷夫人竟然与高禖之道产生共鸣,瑶姬却轻轻抚上心口,眼底泛起欣慰的涟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果然是她……”

“怎会如此?!”牡丹仙子踉跄着扶住石凳,鬓边的牡丹花随着颤抖轻晃,“三位公主身负仙脉,又得娘娘暗中助力,若是被西岳神女所得也就罢了,怎会输给一介地仙?”

她望着素色云界旗中殷夫人平静却坚毅的面容,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那些在凡人女子产房中日夜钻研的身影,那些被鲜血浸透却依然反复修改的符箓,此刻竟比任何仙法都耀眼。

瑶姬拾起地上的团扇,指尖划过扇面的并蒂莲纹,轻叹道:“你看她手中的养生符与护宫符——一个化去孕妇十成痛楚,一个保女子百骸安康。”她的声音带着追忆,仿佛看见无数个深夜里,殷夫人在油灯下与死亡争分夺秒的模样,“这两道符箓,是拿她自己三百年寿元换来的。”

牡丹仙子猛然转头,看见瑶姬眼角闪烁的泪光。

素色云界旗中的殷夫人已被高禖之道的粉色光芒完全笼罩,那些曾受益于两道符箓的凡人女子虚影在光芒中浮现,化作璀璨星河。

她突然意识到,这远古之道青睐的从来不是血脉与算计,而是真正扎根人间、护佑苍生的慈悲与执着。虽然不知道杨婵为何不去试着取得高禖之道,但这道确实是自己选的那凡人女子。

牡丹仙子指尖泛白,素色云界旗中殷夫人周身缠绕的高禖道韵愈发璀璨,刺得她眼眶生疼。

原本预想的“公主夺道”大戏并未上演,“神女得道”的预期也没实现,反倒让一介人族地仙摘了桃子,这让她满心皆是慌乱与忐忑。

她不自觉地来回踱步,裙裾扫过石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宛如她此刻凌乱的思绪。

“这可如何是好……”她喃喃自语,咬着下唇望向紧闭的素色云界旗。

在牡丹仙子的认知里,即便王母娘娘有心培养后辈,与杨婵一脉搞好关系,但她亲自布局,红线、幻象皆是主要用来为公主谋取高禖之道的手段,最不济也要让得道的西岳神女欠下人情,如今却事与愿违。

她满心忧虑,不知该如何向王母复命,脑海中不断盘算着说辞,试图将自己从这场“失败”中摘干净。

倏忽间,她想起临行前王母娘娘那看似随意却暗含深意的叮嘱,心中愈发没底。

若高禖之道落入公主手中,或者落入杨婵手中,她皆是大功一件。可如今这般局面,即便将责任都推给“天命难测”,她仍觉得难以过关。“娘娘定是盼着三位公主或者西岳神女得此道的……”她垂眸盯着地上自己的倒影,面上满是懊恼与不安,完全不知此刻的王母娘娘早已闭关,对这结果并不在意。

牡丹仙子指尖发凉,正绞着裙带不知所措时,忽觉一双温暖的手覆上自己颤抖的指尖。抬眼望去,瑶姬笑意盈盈,眉间尽是洞悉世事的温柔。

“当年在江州布雨,我错将甘霖降在荒山,以为要受重罚,”瑶姬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声音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结果娘娘却说,那场雨救活了将枯的千年灵树,倒成了意外之喜。”她望着素色云界旗渐渐黯淡的光芒,眼中泛起追忆的涟漪,“你忘了?娘娘常说,天地自有妙算,人力不过顺水推舟。”

牡丹仙子怔怔地望着瑶姬鬓边晃动的银步摇,忽然想起化形后初入仙籍时,自己因打翻琼浆慌乱无措,也是这般被瑶姬揽在怀中安慰。此刻庭院里的蔷薇簌簌落英,恍惚间竟与瑶池的牡丹香气重叠。

“可……可高禖之道……”她还想争辩,却被瑶姬用指尖轻轻按住嘴唇。

“你看殷夫人手中的符箓,”瑶姬指向素色云界旗残留的虚影,“娘娘传你下凡时,可曾限定过传承之人?”见牡丹仙子微微摇头,她轻笑出声,“红线系谁,幻象引谁,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让公主夺道——而是要让真正与道有缘者,得见天光。”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牡丹仙子只觉灵台清明,先前的忐忑竟化作劫后余生的释然。她反手握住瑶姬的手,眼尾泛起薄红:“多谢姐姐……我明白了。”

远处传来归雁长鸣,她望着天际流云,忽觉这一局落子,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深远。

高空之中

东华帝君目光透过层层云雾,注视着青丘墟战场上那跌宕起伏的局势。

起初,见众人被王母娘娘的幻象逼入绝境,局势险象环生,他的心也不由得紧紧揪起,随时预备出手。

可转眼间,董永和巧女竟借助红线之力冲散了幻象,局势转危为安,他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而后,当高禖之道的归属悬而未决,局势又急转直下时,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紧紧盯着封印中的一举一动。

直至殷夫人获得高禖之道的青睐,局势再次转危为安,东华帝君这才长舒一口气,“果然没看错这帮孩子,确实能干啊。”他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赞叹。对于人族,他始终有一份香火情欠着。

想起王母娘娘此前的种种算计,如今看来并未达成预期,他不禁轻笑出声:“王母娘娘的算计,这次算是落空了。”原本他还担心孩子们难以应对这般复杂的局面,可没想到,他们竟凭借着自身的智慧和勇气,将难题一一化解。

“不用我出手,孩子们自己就解决了这些事。”东华帝君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对人族晚辈们的认可与期许。他看向那董永与牛郎,掐指一算,此二子都与他有几分缘法在。董永身上已有传承在,虽然不知是哪位大神所传,但气息悠远,有几分女娲娘娘大道的味道。而那牛郎,临危不惧,且有勇气去拉陷入迷乱的织女,能顺利唤醒她,也是个好孩子。

朝歌

大殿雕梁画栋间弥漫着庄重的气息,人皇端坐在主位,国相闻仲拄着金鞭,上卿傅说则微微颔首,三人的目光皆望罗网中青丘墟的方向。虽然有一段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但最后见桃花水的危机已被化解,他们原本紧绷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之色。

“此番危机能解,实乃幸事。”人皇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感慨,“虽未亲眼见到众人最后一战,但也能想象其中的凶险。”

闻仲重重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金鞭轻轻敲击着地面,沉声道:“是啊,那青丘墟向来神秘莫测,此次桃花水中冤孽泛滥,又有诸多变故,能化险为夷,多亏了那些挺身而出之人。”

傅说轻抚胡须,目光深邃:“不管过程如何艰难,如今危机既解,当务之急是做好善后之事。”

君臣三人稍作商议,便迅速做出安排。

人皇即刻下旨,令各地官员务必重视善后工作,安抚百姓,修缮受损的建筑和设施,恢复生产生活秩序。同时,密切关注桃花水的动向,等待青丘墟洪荒碎片升起,为人族开辟新的栖息地,介时自然有开疆拓土之功,有人道嘉奖而至。

一道道指令从朝歌发出,传往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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