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向铺子边的小巷里,面对面站,落日斜射拉长身形。
阿瑶蠕动嘴角,反复斟酌道:“你可否有丢失物件,身上贵重之物可还在?”
梁文宇好似预料到她要说什么:“想问钱匣为何会多钱?”他语气带着一股戏虐,仿佛早看穿她心思。
“嗯!”阿瑶轻轻点头,声音困惑,“不能叫你白务工!”
他指腹抵住鼻尖,手掌下微张嘴角,笑意蔓延:“你还真当真了!”
阿瑶抿起嘴,眉眼透出疑惑,微歪脑袋想着,目光扫过梁文宇的脸,等看清对方眼中神情,忽而垂下:“是,我自认对你亏欠极多,可又觉得你活该,放心,答应让你走一事还作数。”
梁文宇放下手,叹息:“相识以来我认定你是个爱财如命之人,可直至今日才知你句句不离的财不过是想在这世间留存的意义。”
“银子是大娘叫我给你。”梁文宇未等她回话,便解释起来,“每日去取果子的钱,大娘一笔笔都记着。”他声音认真,盯着阿瑶头上珠环。
阿瑶瞪着杏子般大小双眼,不停眨动,显得有些惊讶:“可我拿什么还…”自己吗?
梁文宇满嘴谎话编造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习以为常:“你既不愿做她儿媳,已是无妨,她送你见礼,想认你做干儿!”
听见此话,阿瑶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莫打趣人!”她怎能当大娘的女儿。
虽然这话真假阿瑶未知,可即便是真她也不会同意,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你真不愿!”梁文宇见她放弃如此好机会,再次询问。
“此事莫再提!”显然阿瑶回避了这个话题,她打算回铺子。
可梁文宇伸手一把攥住了她,微抬眼,对上她闪烁的眼:“送上门的机会,为何放弃?”
“不管是真懂还是假懂,就同昔日风光无限的你一样,终究会有落难一日,我若靠着她人而上,岂不白走一遭!”阿瑶至始至终都想靠自己拼搏。
梁文宇收起笑容,满脸认真:“阿瑶你错了,为商为官在世间只是空有虚名,能坐上高位之人他必有过人之处,可这其中也有你料想不到的困处,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瑶背对他,闭上眼深吸口气:“我只盼家人平安,富足长乐。”
说完这些话,梁文宇的手松了,阿瑶刚好能趁机抽离,她赶回店时,屋中食客多了起来,对今日所发生之事并未忧心。
好几位都是常来的食客对阿瑶很是信任,加上冰行事早传开了,如今大伙都不去哪儿买冰。
隔壁镇到底还是远了些,阿瑶试了次去买冰,回程途中实在太耗费精力,以至于回到铺子时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
阿瑶趴在木桌上休息,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炒酸奶的冰还需去冰行购买,她托了人去买,外头食客慢慢等着冰来也都着急吃。
“哎呀,外头天气可真热,最近州桥卖冰之人怎越发少?”有位食客进屋用汗巾擦头,后背领子都湿了圈。
与他同坐的食客吃了口冰:“可不是,眼下都只能走上几步到铺子里吃。”
铺子里用冰比外头凉快许多,食客喜欢过来小坐一会儿,不吃冰也要喝碗甜水。
沙冰和炒酸奶是店内招牌,冰饮口感清口,降热压制暑气。
“大伯,外头冰饮摊是未开了么?”阿瑶直起身子,转过去询问。
被叫大伯的人是在州桥边务工的船员:“冰行价格低,可出过事,大伙儿都害怕,镇上其他的人都去旁边镇卖了。”
“听说街上要新开一家冰行!”
海氏突然冒出声:“那可真是太好了,大伙都有冰饮吃。”
“是啊!哪位老板肠子都该悔青了。”食客调侃起来。
这对于阿瑶来说是个好消息,新店开张必然价格不高,她就无需在跑到隔壁镇上买冰了。
连续好几日来回奔波,阿瑶和梁文宇两人累的慌,小腿肚都发颤。
稍作休息后,阿瑶开始准备食材起来,她最近几日连着去西市买到丹奈,主要实在难得尤其虽遇上几回,可果子并非新鲜,这些阿瑶都只瞧了几眼便放弃。
她当着食客面熬煮糖浆,往后都无需提前准备,铺子里都来得及,黑色汤汁中冒着各个大气泡,果子周边凝固的糖浆提起来还能拉出长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