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房间,栢玉打电话让客房部送上来一根针,棉签和碘伏。
司徒璟问:“你要干什么?”
“挑你手上的血泡。”栢玉把盘子放到茶几上,在司徒璟面前蹲下身,“把手给我吧,不挑了,你也会觉得碍事。”
司徒璟以为栢玉有什么关于血泡的生活常识,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我的命很贵的,你确定不会引起什么败血症?”
“不会,你帮了我和妹妹,我怎么会害你?”
栢玉一双茶棕色的猫儿眼望着司徒璟,泛黄的头发刚吹干,半蹲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很虔诚。
司徒璟伸出了右手,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的血泡在中指末端。
弹钢琴的手指会比普通人长,司徒璟弹奏钢琴的样子,应该会迷倒不少人。
栢玉托着司徒璟的手,用打火机漂过针头把血泡刺开,然后用棉签把血吸出来。
司徒璟注视着栢玉低头的模样,睫毛像羽毛一样闪动,小巧挺翘的鼻梁和红润唇珠。
栢玉把自己包里的创可贴撕开给司徒璟贴在手心,“好了。”
司徒璟在栢玉面前打了一通电话,询问骨髓配型的进展。
骨髓移植的事情一直在进行,但是还没有找到匹配的,司徒璟催促那些人抓紧点时间。
打完电话,司徒璟对栢玉说:“一周后有消息。”
栢玉凑近司徒璟,轻轻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谢谢你。”
司徒璟把手机放到桌上,“就这么敷衍?”
这样的浅尝辄止,不能满足他。
司徒璟很少会有情绪波动表露在外,光鲜英俊的外表,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焦点。但是在私下,他有着另一面疯狂恶劣,又极其聪明。
这部分以前还未开发的情/欲,忽然在认识栢玉后越来越厉害了,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过一阵子新鲜感过去就好了,他想。
外面的雨还没停,星洲的雨季潮湿又炎热,白线一样的雨将事物笼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栢玉走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拉上,来到司徒璟的面前,“可以放歌吗?”
司徒璟看着栢玉那张白净的脸,声音低沉:“什么音乐?”
“就是,沙发音乐啊。”
“知道得挺多。”
“因为我学的专业相关,所以听得多。”栢玉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耳廓变成粉红。
之前没提是因为知道司徒璟有一个“钢琴”禁忌,担心司徒璟会排斥。
实际上司徒璟没有排斥,兴致还比平常更高。只要不是钢琴独奏,应该都还好。
栢玉用手机一搜就跳出来很多沙发歌单,标着“卧室氛围感”、“微醺氛围”、“性与爱共缠绵”的字样,他点开一个歌单播放。
在音乐声中,栢玉比平时更放松,跨坐到司徒璟身上,解开了司徒璟的浴袍腰带。
解锁音乐和新动作后,房间里的信息素味道更浓,叫嚣着要浸染栢玉。
到了晚上八点,窗帘透出的光亮暗下去,汗水从司徒璟的鼻尖滑落到栢玉的唇上,男人高高扬起下颌,脖颈上的青筋偾张,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两人在静谧的黑暗中相拥了一会,栢玉感觉到司徒璟剧烈搏动的心脏,跳得那么快。
司徒璟问:“你最喜欢哪首歌?”
“啊?”
他都快晕过去了,哪里还想着听歌。
虽然这么想,但栢玉不能这么说,随便哼唱了一段刚才放过的歌词。
司徒璟用指腹摩挲栢玉的脸,眼神晦涩。
栢玉也不知道司徒璟在想什么,害怕被这样看着,把视线挪开了。
外面有一只蝉飞到了窗户上,鸣叫声很大。
“想在这里睡,还是回市区?”
“泡温泉的时候我被咬了几个蚊子包,不太想待在这里。”
*
回到市区后,栢玉开始发烧,嗓子疼,淋雨后还是感冒了。
司徒璟叫酒店送来冰块降温,打电话让医生来给他开药,早上六点就去公司了。
栢玉睡了两天,司徒璟没来过酒店。
一个扎马尾的女助理每天都来看栢玉,照顾他吃药,量体温,帮忙点餐。到第三天下午,栢玉感觉好多了,就没有让助理照顾了。
下楼吃晚餐的时候,栢莉打来了视频电话,栢玉手忙脚乱间接了。
栢莉正在输化疗药,脸色苍白,眼睛却很亮,“哥,你在哪,怎么那么多外国人?”
栢玉看向四周,身后正有一群金发碧眼的洋人,alpha、omega都有,“还好吧,我和一个老板在外地出差。”
栢莉嘿嘿一笑,“哥,你还骗得了我,什么兼职做到国外去了?”
从小兄妹俩就生活在一起,栢莉怎么不知道栢玉说谎是什么样子。他哥看着挺帅的,就是少了点心眼。
栢玉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国外?”
栢莉指着栢玉窗外的几何形玻璃建筑物,“那是星洲最出名的金沙空中花园,我当然知道。”
栢玉往窗外看,居然没发现那个建筑入镜了,脑海里疯狂找理由,但是完全一片空白,“我是……”
“哥,你是不是被某个伯乐发现了,要出名了?”
“不是,我只是来这边……给老板打临时工的。”
合约里有一条,不能把两人的关系告诉别人。栢玉也不希望栢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海里还想着下一步应付栢莉的话,“总之,我是来这里打工的。”
栢莉好像相信他这个理由了,没有再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可能过几天忙完再回来。你的身体还好吗?”
“还是一样呗。”
栢莉抬起正在输液的右手给栢玉看,苍白的手腕上有一块突起,里面埋着输液港装置,“好想哪天把这个取掉。”
栢玉不忍心看,“再坚持一下,资助人说一周后会有消息,很快你就可以好起来了。”